顾岛的眼睛动了动,还真松开了小熊。
这么好骗的?柏屿觉得好笑。他得到胜利品小熊,举起来左看右看,都觉得长得丑萌丑萌的。小熊脖子上围了个看似高大上的丝巾,套了一件黑色卫衣,卫衣右下方印着酒店logo。这只小熊的眼睛是弯着的,看久了像表情包。
睡梦中的顾岛仿佛意识到上当了,想要从他手上将小熊拿回来。柏屿当然不肯了,很不要脸地说:“我拿到的,就是我的了。”
顾岛将他拖到怀里,吻他的嘴唇。
“什么时候醒的啊?”柏屿奇怪地问。顾岛怀里实在太暖和了,春天一样的暖和。
“在你抢小熊的时候。”顾岛说,“我把小熊让给了你,你却不让我抱。”
柏屿的脸红了红。自己的幼稚发言竟然被小孩儿听得一清二楚。
“做吗。想做。”顾岛抱着他小声地说。
望着顾岛一双诚挚又认真的眼神,柏屿很想开口说不,但是他真拒绝不了顾岛。他勉为其难地说:“给你十分钟。”
“一个小时。”顾岛吻了吻他的额头,无声地给自己加码,“等会儿帮你洗澡。”
一个小时之后。
柏屿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奇迹般地站起来,还能跟顾岛一块儿去一楼吃自助餐。
看来人类的潜力是座有待开发的冰山。
自助餐分为中餐区和西餐区,柏屿只喜欢中餐区,他吃早餐都很接地气,一碗虾仁馄炖两块烧饼就能把胃应付得很开心。顾岛说:“你去坐着,我替你拿。”
柏屿回头看了看餐厅座位,基本上都是情侣,他俩男的同出同进就很显眼。
柏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顾岛不一会儿给他端了碗热腾腾的清汤馄炖。
“水煮蛋和茶叶蛋要哪种?”
柏屿想了想,说:“茶叶蛋吧。”大清早他想吃点有味道的,水煮蛋太清淡了。
顾岛拿完东西,抽开椅子坐在他对面。他还拿了一盘非油炸的油条,放在柏屿面前。
柏屿勺子搅着碗里的馄炖,笑着说:“咱俩现在这么和谐是不是有点奇怪?”
“为什么?”顾岛抬眼看他,“我们以前一直这样。”
柏屿的笑容凝滞在嘴边。以前一直这样?也就是说他穿进这本书之前就这样了?柏屿突然觉得有点酸,鲜香的小馄炖瞬间没了滋味。
顾岛察觉到他微妙的情绪变化,奇怪地问:“怎么了?胃疼吗?”
柏屿没好气地说:“是啊,疼得要命,快死了。”
顾岛搁下筷子说:“有止疼药,我随身带着,你先吃两颗。我打个电话给韩医生。”
“韩医生正在休年假,让我别骚/扰他。你得等到明年才能给他打电话。”柏屿戳着碗里的茶叶蛋说。
顾岛:“……”
“问你一件事。”柏屿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说。”
“以前,也就是几个月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柏屿问。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正当柏屿想要回答他的问题,顾岛却说:“别在餐桌上谈这么不下饭的问题。”
说罢他就走了。
柏屿:“……”
不下饭?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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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屿是下午三点赶到康复医院的。他安排在医院盯梢的小裕和小陈向他汇报:“下午二点多,常良骏的胼头来了,拎了一篮子水果和一箱牛奶。”
柏屿听后问:“人还在吗?”
“在。但是刚才病房发生一阵争吵,还挺激烈的,把值班医生都惊动了,我们就没跟您汇报。现在病房安静了,也没见到姘头从房间里出来。”小裕回答。
柏屿说:“知道了,替我盯紧一点。我十分钟后到。”
他派人盯着这么久的常良骏,终于把他那神神秘秘的姘头给等到了。这让他心里一阵释然。
他曾经让傅昀之调查过常良骏的姘头,姘头叫章衣玉,名字听上去挺高大上,其实只上过六年学,45岁左右,早年离异,目前在发廊里给人家洗头,一天工资150块钱。家里有个正在读书的儿子和一个小时候因为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的小女儿,处处都要花钱。
章衣玉是前年盯上常良骏的,常良骏经常去她那里洗头,两人聊得来。常良骏经常向她吹嘘儿子年纪轻轻就在外面挣大钱。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章衣玉也是个有心眼的人,一来二去动了歪心思。
她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了,但是模样还算周正,是同龄人里面中上游水平了。况且常良骏一个五十的人,哪儿有什么配不配的?两人一来二去,就商量着要结婚。常良骏人没什么本事,面子却很强,拿着从儿子那边讹来的20万给章衣玉置办这个置办那个,让章衣玉相信了他有个有钱的孝顺儿子,更加死心塌地打算跟他了。
本来两人去年就要结婚的,只不过一是房子没拿到手,二是章衣玉的小女儿因为大雨天跑出去玩掉进河里淹死了,结婚就搁置了一年。
伤心够一年的章衣玉收拾好心情,准备和常良骏结婚,常良骏却突然发现儿子每月打给他的钱断了。钱不够,既拿不到房也结不了婚,常良骏无能狂怒,两人没少为这事吵架。
章衣玉抹着眼泪跟他说:“我娘俩跟着你这么不容易,你就不能跟你儿子说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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