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顾岛挑的,南海岸风格,还带一个露天游泳池。柏屿办理入住的时候,前台用英文礼貌地给他推荐酒店一楼新开的酒吧,说是今晚酒水打折。
“好久没去过酒吧了,有些心动。”柏屿接过房卡,转身对顾岛说。
他的后背贴在顾岛的胸口,透过布料传递来的温度滚烫滚烫的。
顾岛垂眸说:“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
“来过这里?”柏屿问。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岛。
顾岛抿了抿嘴唇,回答道:“第一次来。只是之前在公众号上见过推文。”
柏屿扬了扬嘴角露出个蔫坏的笑,勾住他的脖子,“呼”地一下在他耳廓轻轻吹了口气:“搞这么紧张干什么?生怕马甲掉了我吃了你?”
“我没有马甲。”顾岛说。
“说实话,你要真是顾家小少爷,咱俩这也算是门当户对了。”柏屿啧啧叹道,“可惜。”
顾岛皱眉:“可惜什么?可惜我不是小思?”
可惜你一直不掉马。柏屿心想。但是他没有明着说出来,刚好找到房间,顾岛替他拿过行李,他上前刷了卡。两人把行李送进房间里。柏屿稍微将行李整理了一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忘记带的。
“我那条棕榈树的衬衫是不是落在家里没带过来?”柏屿从行李箱里探出头,问。
顾岛嫌热,干脆简单地冲了把澡。他擦干头发,说:“也许吧。”
柏屿不开心了。那件衬衫是他精心准备看海的时候穿的,结果因为是最早整理的一批衣服,反而放在一边忘了带了。
“你可以穿我的。”顾岛说,“我也有一件,而且带过来了。”
顾岛的是件白T,宽松款,中间是棕榈树,下面是一串英文,看上去很显年轻。但是顾岛骨架不小,他的码数对柏屿来说太大了。
柏屿套了一下,好家伙,抹点粉可以直接登台唱戏了。
顾岛看了一眼,也点评:“挺像农忙帮忙插秧的短工。”
柏屿刚想脱掉,顾岛上前,替他将衣摆环绕着卷起来,扎进裤子的腰带扣里。这样穿不仅不会显大,反而有股寻常不会有的俏皮。
顾岛替柏屿扎衣服的时候,柏屿搂着他的脖子,端详他后颈上面的字。“很早就想问了,你这纹身什么时候纹的?”
“不记得了?”顾岛反问。
“嗯。之前病情恶化,我记忆力也变差了,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柏屿找了个借口说。
“你什么都可以忘,这纹身不可以。”顾岛说。
看来这纹身有故事。柏屿心想。他很好奇,但是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探索这一支线。
整理完东西,柏屿在酒店里稍微休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日头西斜,他发现顾岛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从酒店走出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温柔的暖风。这风过分的和煦,他感觉灵魂都放空了。
这个点还有太阳,泳池边基本没什么人,柏屿去的时候,除了两个小孩儿绕着泳池追逐尖叫,只有顾岛在游泳。
柏屿见他扎进水里,整个人潜入水中,很久之后才从岸边探出头。
他湿漉漉的手将头发撩到脑后,朝岸边的小孩伸出手:
“Give me the swan ring,okay?”
“No!”金头发小孩说,“It’s mine!And you don’t need this!”
“Well,”顾岛做出一个遗憾的表情,“You know,swan belong in water.”
金头发的小孩似乎有些犹豫。“All right.”最终小孩儿妥协了,将粉嫩的天鹅游泳圈递给顾岛,转头和小伙伴奔跑着去别处玩了。
顾岛朝柏屿笑了笑,举起自己的胜利品给他看。
“跟小孩儿抢什么玩具?幼不幼稚。”柏屿佯装生气,但还是忍不住走过去。
“下来。”顾岛逆着光线,朝他伸出一只手。
“水深不深啊。”柏屿有点跃跃欲试,又有些犹豫。
要是搁穿书前,他可以毫不忌惮地一头扎下去。但原主身子弱,保不齐是个旱鸭子,柏屿得谨慎些,以免英年早逝。
“所以你以为这个游泳圈是给谁准备的?”顾岛说。
柏屿:“……我拒绝。”
柏屿抓住顾岛的手,脚小心翼翼地碰触水面。腿浸入水中的一刹那,一股失重感袭来,他不禁紧抓顾岛的胳膊,整个人都贴过去。
“你在害怕?”顾岛问。
“怕你半吊子水,带不动我。”柏屿不客气地回答。
“哦。”顾岛淡然的神情中突然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要不要试一下?”
柏屿刚想问他试什么,整个人突然就被拽离岸边。顿时失去安全感的柏屿只能牢牢地抱住顾岛,像抓住救命的稻草。
脚踩不到地面的感觉好吓人!
顾岛说:“你放松一点。然后尝试着松开我。水的浮力不会让你沉底的。”
柏屿稍微让自己适应了一下,他慢慢松开顾岛的胳膊,尝试着自助游了一圈。
五分钟后,他艰难地说:“我觉得我需要那只小天鹅。”
顾岛露出笑容。
最后柏屿干脆坐在泳圈上,顾岛推着他游。
柏屿的脚尖划过水面,呼啦一下把水全拨到顾岛的脸上,朝他坏笑。
下一秒顾岛也扬起一抹友善的微笑,将柏屿的游泳圈掀翻了。柏屿落入水中,两人互相伤害,但柏屿总是处于劣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