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他告诉傅清,这是自己的书里看到的,不仅反了,还夺了半壁江山。
准确的来说还有两个月,这战事就将打响。
至于信不信,就看傅清自己了。
“我信你。”
拍拍曲仲的肩头,傅清最后还用力地捏了捏。
这几年的相处,他对曲仲这人也算是有几分了解。
而且越相处,越是对他的学识吃惊,不管是诗词还是棋画,没有他不懂的。
如果不是知道他真的是地道农家出生,傅清恐怕会以为这人是哪个世家出来历练的少爷。
而且偶尔听他提起朋友,傅清也知,他好友确是三教九流都有,就连赌坊里的那些规矩他都能聊上几句。
“先走一步。”
心头一暖,看曲仲一直浅笑着,傅清反而觉得镇静了下来,匆匆提出了告辞。
既然这事有了眉头,他得立刻赶回傅家派人去调查,若是属实他也得早做准备。
“好。”
两人没有多话,一人出门乘马车离开,另一人留下结钱。
“曲仲,我傅清欠你一次。”
马车都开始走动了,傅清又撩了车帘伸了个头出来,神情郑重地朝曲仲喊。
他们傅家家大业大,如果一旦真的打起来,恐怕也会是第一个被开刀的。
如果曲仲今次的消息属实,那对他们傅家来说,这可算得上救命之恩。
“我记下了。”
笑着挥挥手,曲仲知道这恐怕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直到看到马车在街道尽头转了个弯,才收回了眼神,专心的和掌柜结账了。
此去一别数年,两人再见面时应该都已经有各自不同的际遇了。
书里没有傅清这号人物的描写,所以曲仲不知道自己这回能不能改变他的命运。
尽力而为吧。
呼--
也该把这消息斟酌斟酌和曲家人讲了。
至于曲家湾,还是由曲老头决定何时说,毕竟现在风平浪静的,如果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恐怕这曲家一家都要遭殃。
***
现在已经是深冬,曲家湾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牛车慢悠悠地晃到村尾的曲家,曲仲就看见曲老头正蹲在门口抽旱烟。
“爹”
实在太冷了,牛车上光秃秃的,曲仲冻得缩着脑袋,喊人的声音也有些变调。
曲老头点点头起身,帮着把大门的门槛卸掉,吆喝着牛就去了牛棚。
这牛是前年家里买的,曲老头最是宝贵。
每次曲仲去送货,他都要蹲在门口等着,要自己牵牛去吃了草料这才会放心。
“爹,一会你喂了牛就来堂屋啊。”
嘴都有些冻木了,曲仲揉了揉脸颊才感觉好了些。
“啥事,我一会还要去族长那下棋去。”
用抹布擦着牛沾了积雪的背脊,曲老头顺嘴问道。
这几年家里因为卖面包的事,一年比一年都过得好了。
曲宽和曲厚去负责进货,曲仲去送货,后院的烤炉都建了六个,每天都忙碌个不停。
唯有曲老头倒闲了下来。
现在木工活也做的少了,一到冬天地里没活了,他就带着曲仲给做的棋盘去族长那下棋去。
“是出事了,我去找三弟。”
看曲老头抬头诧异地看向自己,曲仲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因为曲修言去了县城读书的缘故,大房一家子现在都在县城里,只有曲宽每隔两天会送原料回来。
现在家里就剩下二房和三房。
曲厚现在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后院的烤炉,那里冬天是曲家最暖和的地方。
“成,你去找老三,我马上就来。”
心猛地一紧,曲老头放下布巾,随意地抓了几把草料丢到食槽里。
可看曲仲的神情并没有紧张或是慌乱,只能胡乱猜测是买卖出了啥问题。
难道是玉锣斋不要自家的面包了。
“快点啊,这面可以揉了。”
后院老刘氏的大嗓门还在吆喝。
这要是买卖做不成了,他觉得老婆子可能会气得去镇上大闹一场。
一边胡思乱想,曲老头下意识地抽出腰带上别着的烟袋。
“爹,爹。”
“你快说,啥事。”
烟袋刚取出就看见曲仲和曲厚两人,曲老头连忙放下烟袋迫不及待地问道。
“北边反了。”
下巴点了点北边的方向,曲仲拧眉接着说:“是傅少爷告诉我的,他已经回于城了。”
“啥!”
“咋会反?”
不管是曲老头还是曲厚,两人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打仗这事。
初初听曲仲这么说,两人都觉得有些荒唐。
“傅少爷说最迟两个月...”
跺了跺冻僵的脚,曲仲就没再说下去,只等两人先消化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
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连桌上的烟袋都扫到了地上,曲老头只囔囔地说。
“二哥,那我们咋办”
曲厚反而比曲老头更快接受了此事。
他以前就二哥说过,那傅少爷家在于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家世,既然他这么说了,这事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
“爹,你咋看。”
毕竟一家之主还是曲老头,曲仲还是先出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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