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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医生看向庄白桦:“庄总,你觉得那些副人格会同意吗?”
    庄白桦:“……”
    偏偏宋郁这种人格分裂还不一样,他分裂出的人格全是偏执大佬,几个偏执大佬想要达成和解,比登天还难。
    “先试试,首先要把副人格引出来,池月愿意帮忙吗?”
    庄白桦回去跟池月说了这件事,包括告诉他,他因为小时候救了宋郁一命,被惦记到今天。
    池月没什么表情,毫无波动,当故事听。
    最后,他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了。”
    他陷入循环这么长时间,性格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在这之前他是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就像另一个世界发生的,朦朦胧胧,追溯过去对于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庄白桦心里叹了口气,问他:“你愿意去见宋郁吗?”
    池月撩起眼皮,望着庄白桦:“你要我去我就去。”
    庄白桦立刻陷入为难的情绪。
    他的私心越来越重,不想池月再为偏执男配们不高兴,想了想,说:“算了,那不去了。”
    池月笑了,说:“医生那边怎么交代?”
    庄白桦理直气壮地说:“实话实说。”池月自己的精神状态都不稳定,顾不上别人了。
    池月眯起眼睛,勾起唇角,眸光有点不怀好意,他凑近庄白桦,笑着说:“这样吧,我去,但我有条件。”
    庄白桦听到他用撒娇的语气,心里警铃大作,谨慎地问:“什么条件?”
    池月:“你主动亲我一口。”
    庄白桦:“……”
    最后池月还是去见了宋郁,只是庄白桦单方面宣布条件作废。
    见面的地面是宋郁的病房,因为他很危险,病房由洛振铎的人亲自看守,宋郁的腿上和手上绑着束缚带与运动传感器,一旦他暴走,立马会触发装置,限制他的自由,严重时甚至会电击。
    池月走进病房,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宋郁见到池月并不开心,反而把自己缩成一团,脑袋埋进膝盖里,摆着手遮住自己的头脸,用着哭腔说:“别看我……”
    宋郁的情况确实更加严重了,他在被抓之前还能维持一个正常人的假象,而现在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病了。
    “他的主人格越来越弱。”赵医生和庄白桦透过监控查看病房里的情景,“几个副人格看见池月,争相恐后想出来,在他身体里争执,他快支撑不住了。”
    庄白桦看着屏幕上的宋郁,皱起眉头。
    宋郁缩在病床上瑟瑟发抖,根本不敢直视池月,怕池月怕得要死,仿佛跟池月的眼睛对上,他就会化为灰烬,灰飞烟灭一样。
    池月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歪着头,开口问:“哪一个出来跟我说话?”
    宋郁还躲着,不肯把脑袋露出来。
    池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我的耐心有限,给你们两分钟,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池月前面只有宋郁一个人,但他从始至终都像在对一群人说话一样。
    过了一会,宋郁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臂有所松动,他慢慢地抬起头来。
    庄白桦和赵医生紧张地注视着病房里的情况。
    庄白桦本以为出来的会是最尖锐的溪音,没想到宋郁松开自己,慢慢地在床边坐好,双腿岔开,有点大大咧咧,手搁在膝盖上,姿势很放松,望着池月,嘴角噙着笑,眸光深邃,像广袤的湖。
    宋郁的病气瞬间消失,他微微弯曲着脊背,手虚握成拳。
    庄白桦见过这种姿势,拳击手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坐姿。
    万万没想到出来的是卫丛森。
    严格来说,卫丛森是池月的老师,确实很适合在这时候出来,因为只有他才能跟池月心平气和地聊天。
    池月靠在椅子上,见到卫丛森也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地说:“我的时间很宝贵,有话快说。”
    卫丛森叹息般地笑笑,眼睛里带着年长者的忧郁,他说:“我的喀秋莎,我们都想多看看你。”
    庄白桦抬起手,弹掉胳臂上的鸡皮疙瘩。
    赵医生则是在一旁记录这个“卫丛森”的行为模式,试图分析他的特点与弱点,作为今后谈判的筹码。
    卫丛森望着池月,语气平和:“我们几个人抢破头,就是为了见你一面。”
    池月不吭声。
    卫丛森跟池月攀谈起来,跟他讲自己回到俄罗斯后发生的事,讲他是如何跟母亲的家族对抗的,要不是庄白桦知道真正的卫丛森正带着家族的人创业,他差点就信了这些鬼话了。
    宋郁身体里的卫丛森拥有一套完整的人生经历,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经历在往前延伸,不断补充,就像他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恐怕其他副人格也是如此。
    池月全程放空,爱答不理,完全没在听卫丛森讲话。
    卫丛森也不恼,大方地跟池月谈天说地。
    后面,他抬起头看着这间白色的病房,幽幽地叹了口气,说:“真想再跟你在拳击场上来两招啊。”
    池月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卫丛森微笑着,突然问了池月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从我们之间选择一个?”
    池月收起放松的表情,沉下脸。
    “我们这么爱你,你一个都没看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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