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何陶生缠上他叫他妈妈的原因。
何父牙咬得咯吱作响,他恨得双手发抖,红着眼睛也扑了过去,拿起一块石头癫狂地往村民脑袋上砸,“我杀了你们!”
村长躲在后面,连忙道:“他们夫妻俩都被旱魃迷了心智,已经不是人了,快!给他也驱驱邪!”
何父最终被活活打死,就死在何陶生的身边。
父母两人的鲜血,如死亡那日的河水一样将何陶生淹没。鲜血被饥渴的土地吸走,恨意和怨气催生着邪物的诞生。
村民把何陶生五马分尸,又把一家三口随意埋在了村西头对面的山上。苏安眼睁睁地看着黑色邪气在山头上方盘旋,看着一场又一场的大雨让洗井村的村民从狂喜变得惊恐。
连绵不绝的雨水,演变成了另一场灾难。村民们又开始想办法来阻止洪涝,同大旱时就“打旱骨桩”一样,他们把村里的小姑娘扔进了河里,名为献祭龙王。
村里每死一个小姑娘,阴气便加重一份,雨水却没有停止。
村民不懂这是没用的法子,一个不行,他们就认为是因为人数还不够,于是两个三个,八个九个……从河里捞上来的死尸越来越多,随手扔在村西头的尸体腐烂,成了杂草野花的肥料。
浓重的阴气催生着鬼王的出世,鬼王的恨意引起了其他冤魂的恨意。
于是河里死去的溺死鬼们,开始从村子里找人做替死鬼,解放自己,托生投胎。
村民终于害怕了,他们担心下一个死去的就是自己。特别是曾经把自己家的女儿推出去的人,更是怕的寝食难安。
村民们不得不涕泪横流地发誓,一定会找到人给河里的女儿们当替死鬼,而且每顿饭都会给她们上香赔罪,只想让溺死鬼别来杀他们。
洗井村逐渐变成了一块邪地。
盘踞的阴气和凶煞让这片地方白雾笼罩,滋养着一切邪物,死去的人开始诈尸,僵尸接二连三的出现。
百来户的村落竟然渐渐变得只有几十户,在村里的人口死到一百一十八口人时,被仇恨和阴气包裹二十年的何陶生,重新睁开了眼。
苏安就守在坟墓的边上。
阴风呼啸,黑枝晃荡。
可怖的、如稠黏雾气的气息笼罩皮肤每一个毛孔,山上百物避让,悄然无声。
何陶生从坟墓里爬了出来。
他的身体已死,灵魂却随着时间已长大成人。何陶生站在坟包上,鬼气森森,恨意滔天。
这是何陶生真正的模样。
暴戾、危险、随时都会癫狂。
苏安看得本能害怕,但又想哭了。他埋在膝盖里,短短地看完何陶生的一辈子后,他觉得心疼。
太惨了,怎么会那么惨?
他哭得一抽一抽,但是忍不住,江笙怎么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惨?
明明上个世界,他们那么甜蜜。他本以为江笙在这个世界可以睡个好觉,可以什么都不怕了。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苏安也没想到,他哭着哭着,竟然越哭越难受,越哭越来劲。
在以前,苏安其实不是会用眼泪发泄情绪的人。
他很倔强,如同小何陶生一样倔强。第一个世界时连假哭都困难极了,可是自从穿越了一个接一个的世界,他被男人宠的、惯的,也变成难受就要哭一下的小哭包了。
太过分了,都怪江笙。
苏安抽泣着,周围的环境慢慢变了。从山野变成荒屋,人高似的杂草掩埋住抱膝痛哭的苏安。
他的眼泪从脸上滑落,有的被衣衫吸去,有的滴落在地。干涸的泥土将泪水藏匿,转瞬便消失无踪。
他哭着哭着,突然感觉有人摸上了他的后脖颈。
苏安一抖,红着鼻头茫然地抬起头。
“何陶生?”
喉结被人抚摸着,眼睛也被冰冷无形的手掌拂过。这种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度,是昨晚和他结了阴亲的恶鬼。
俞老师微微张开嘴,又害怕又难过,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空气,哽咽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随便进你家门。”
看完了一整个幻境的俞苏安对何陶生升起了诸多好感,他同情他的遭遇,为恶鬼感到心疼,甚至没有分毫的犹豫,便认为幻境中所有发生过的事都是真的。
苏安红起的眼睛,微张的嘴唇,每一处都让恶鬼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恶鬼从苏安的脸庞划下,看着无知无觉的年轻老师,恶鬼心道,他真可爱。
我的妻子,是多么的单纯好骗。
恶鬼低下头,苏安突然瞪大了眼睛,慌张。
他的唇齿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大大的撑开,舌头被勾着共舞,唾液被贪婪地吸吮。苏安被迫仰着头张开嘴,“唔唔”地叫着,有口水来不及吞咽,旖旎地从嘴角滑落。
苏安推拒着身前空气,没有碰到任何的东西,对方能碰到他,他却碰不到对方。
似乎是被他的拒绝惹怒,一阵风突然托起苏安送到了房屋侧旁的阴影处。那舌头还在,撑得苏安下巴都快要僵硬了。
看不见的恶鬼将苏安翻过身,强硬地分开他的腿令他跪在地上,苏安双手撑在墙角,翘起屁股,那鬼下流而阴邪地把玩着他的臀肉。
苏安惊恐,“何陶生?!”
这鬼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何陶生明明是他的好大儿,是可怜的小鬼头,是被仇恨唤起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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