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等到这群人离开,蜷缩在地上的少年才起身,他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张青紫的脸庞上满是不在乎的神色。拍完衣服,他抬起眼眸,朝着林毓秀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林毓秀觉得,他可能发现她了。
既然发现了,连一声谢谢都不说的吗?
不过林毓秀也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当自己是日行一善了。
但是没想到,几日后,林毓秀又遇见了这个少年。
依旧是在林毓秀在四处遛弯的时候,在一处偏僻的湖畔看见的那少年,这次他看着比上次还惨,鼻青脸肿的,那张俊秀的脸庞肿的都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他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旁边还坐着一个粉衣的少女。少女正用手帕沾了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脸上的伤口,满脸心疼,“下次,在遇见他们,少爷你就躲起来。”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别傻傻的站在那让他们打。”少女愤愤说道,“太过分了,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相比于她的愤然,少年倒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玲珑,你弄痛我了。”他认真提醒她道,“太用力了。”
“啊,抱歉,少爷。”
林毓秀站在一边看了会,然后转身离去,没有打扰这对少男少女。
让人意外的是,第二天,林毓秀又遇见了这个少年。
同样是花园里,同样是在挨打,被打的和打人的都是同样的人。
林毓秀:……
仿佛是几天前的场景重现。
她故技重施,赶走了那群打人的纨绔子弟。
那个被打的少年,熟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打你,你就不知道打回去的吗?”这回,林毓秀没有隐身,而是走了出来,奇怪问道。
鼻青脸肿的少年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像是一条死鱼,毫无少年人的鲜活,“打不过。”
“没打过,你怎么知道打不过?”林毓秀说道。
少年顿时用看傻子的表情看她,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一个人。”
然后又指了指那群人离开的方向,“他们,一群人。”
“谁说一个人就一定打不过一群人?”林毓秀语气淡定的说道,“实在强攻不行,你还可以智取。”
少年看了她一眼,“和你这种人说不清。”
他一副懒得多费口舌的样子,转身就走。
林毓秀: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嫌弃无视到这个地步。
就仿佛是有缘一般,林毓秀后来又数次遇到了这个少年,没有例外,每次都是他在被人欺辱殴打。林毓秀见不得有人在她眼前施暴,更见不得有人受欺凌,每次她都会隐于暗处替少年解围。
“你这样没有意义。”次数多了,少年也会林毓秀说话,“你这次帮了我,下次他们依旧会如此,甚至变本加厉。”
林毓秀看着他,说道:“所以你是在指责我,不该出手相助你?”
少年皱了皱眉,“我没这么说。”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反抗?”林毓秀说道,她赶在少年开口之前,截住他的话头,“别说你打不过,除了打架,你还有其他方式反抗吧?”
“怎么样也比这样束手就擒,任打任骂的好吧?”林毓秀看着他,这个少年明摆着就是不反抗,像是认命一般,顺从的接受了他(被欺辱殴打)的命运。
少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林毓秀看着他一瘸一拐离去的单薄瘦弱的背影,皱起了眉,心头顿生无奈。
后来,在楼府二少宴请林毓秀和姬晏时。
林毓秀状似无意说起了这件事情,末了,问了句:“也不知这少年是何身份,都无人管教他的吗?”
楼二少听后脸露为难之色,好半响之后,才下定决心,对林毓秀说道:“林道君也非外人,实不相瞒,你说得那人是我堂弟,楼西敏。”
林毓秀抬起眼眸看向他,状似好奇。
“楼西敏是我过世的二伯的遗腹子,他母亲在生下他后不久也因病去世了,所以他在府上的名声不大好。”楼二少委婉含蓄说道。
林毓秀不需要多问,也知道这个不好是多不好,就看他那天天受人欺负的小可怜模样,也知道他在府上的待遇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送他上山去修道学艺?”林毓秀奇怪道,楼府不待见楼西敏,完全可以将他送去各大宗门拜师学艺,楼西敏的根骨不错,想来各大宗门也愿意收他。
楼二少苦笑一声,说道:“这就和一则卦象有关。”
“千机阁的谢音道君曾为我这堂弟算过一挂,卦象显示堂弟将来会成大魔头为祸天下,因此我爹不敢轻易将他放出去,只得将他拘束在府内。”楼二少委婉说道,“楼西敏在府上的遭遇,可能与此也有关系。”
林毓秀:……
这不就是俄甫狄斯神话吗?
你们这样对他,就不怕他将来真的黑化成为大魔头吗?
林毓秀听后便皱起了眉,在此之前她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若是这样她还真的就不能放置不管了。
几日后。
林毓秀又一次遇见了楼西敏,嗯,是正在被打的楼西敏。
这孩子被打的频率有点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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