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付妈妈来了句:“我上周见到胡蝶了。”胡蝶,付钢强的前妻。
付爸爸差点被酒呛到,闷咳了好几声,抬眼看付妈妈,意思是,怎么想起来说这个了?
付钢强也愣了一下,他动了动筷子,问道:“她看起来不错?”
付妈妈点点头:“看起来挺好的,还请我吃了份蛋糕。”付妈妈抿抿嘴,又补充了句:“她还没再找。”
“哦。”付钢强没搭付妈妈的话茬,这话要是早一年说出来,他心里说不定还会动一动。
离婚之后很多事他才想明白,当初他不懂胡蝶要什么,等他想给的时候已经晚了。
原本以为提到胡蝶他心里会不舒服,可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除了一点怀念和惋惜。
他想起来白川说的:“部长要一直单身吗?”
付妈妈看他没有反应,忍不住说道:“她也没再找,你也没再找,我跟你讲,什么都比不上原配……”
付爸爸:“咳咳!”
付妈妈不悦道:“你嗓子不舒服你喝水啊,老咳嗽什么!”
付爸爸:“……”
“妈,我和胡蝶的事都过去了,您就别操心了。”付钢强快速的吃完饭,看了眼手机:“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大年三十又跑出去!咱家也不差你那点钱!”付妈妈在后面吼,付钢强套上外套,一边道歉一边往外走:“过两天,过两天忙完了我再来啊。”
眼看着付钢强跑出大门,付妈妈在后面喊道:“打包点菜回去啊!家里剩这么多谁吃得完!”
“嘭嗵!”门被关上,付妈妈叹口气,坐了下来。
付爸爸吃着菜,看似不在意的问道:“不是你去找胡蝶,真是偶遇的?”
付妈妈瞪他一眼:“我骗你做什么,真是在商场遇到的。”付妈妈想到付钢强离婚就忍不住叹气:“你说,他俩要是没离婚,我现在是不是都抱孙子了?”
付爸爸:“别想那些假设的事情,没有根据的设想都是不成立的。”
付妈妈刘美欣女士年轻时是一个音乐老师,浪漫又有点小感性,时常听不得付爸爸理智的言辞。
就像现在。
“真不愧是你儿子!”付妈妈筷子一落,不吃了。
付爸爸抬头看她:“你吃饱了?”
付妈妈:“我要去看春晚了。”
付爸爸继续吃:“演语言类节目的时候再叫我。”
付妈妈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拉椅子,气冲冲的走去客厅。
付爸爸看她走出去,掏出手机给付钢强发了个微信:你妈说的别往心里去,我们不插手你们的事情。
付钢强在开车回公司的路上,趁着红灯看了一眼微信,给付爸爸回:爸你放心,我没多想。
可能是付妈妈提起了这个话茬,有机会让付钢强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现阶段的心理状态。
有留恋吗?一开始是有的,还有后悔和不甘,没有人是为了离婚才结婚的。都是想要与对方共度一生,才会做下这个慎重的决定。
但生活并不像故事,男女主结婚之后便会一帆风顺的相爱到老。
他当初之所以能放手的那么痛快,并不是他做人做事有多干脆,而是他怕拖下去双方会更难受,长痛不如短痛,都是说给怕疼的人听的。
用工作和忙碌将生活填充的满满的,在这种不透气的日子里挣扎了一千多个日夜。
他离婚那年三十岁,转年都要三十四了,他终于能把这些真正的放下了。
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想要重来就能够重来的。
他当初在乎胡蝶吗?他在乎,他想把胡蝶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去呵护,可是他的方法选错了。
他不知道时至今日胡蝶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只希望她未来会过的顺遂。
而他对她的感觉,已经随着这些复杂的情感消逝了。
有些感觉一旦消失,便很难再发生。
旧情复燃,前提是先有情,才会燃,付钢强离婚的第一天晚上,在脑海中反复回想他与胡蝶的点点滴滴。
要说戏剧里那样爱的深入骨髓,是没有的。只是两个人接触着觉得不错,我想好好对你罢了,情啊爱啊,付钢强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感受不到,他不可能全无保留的爱一个人,也不会有人掏心掏肺的爱他,就算胡蝶,也是如此。
理智的成年人,都会将感情掌握在可控范围内。
因为在某些方面,成年人往往比孩子更脆弱。
停好车,付钢强伸出手,缓缓的摘掉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原以为大年三十营业部没人会加班,付钢强刚从电梯出来就发现营业部的灯还亮着。
从门口望进去,白川正在座位上打字。
“过年怎么不回家?”
白川从电脑前抬起头,嘴里还叼着半个苹果:“刚视频通话完,部长您不是回去了吗?”
“吃完饭就回来了,明天营业一课线上有活动,我得看一眼。”付钢强看白川鼓着腮帮子“咔哧咔哧”咬苹果,问道:“你没吃饭?”
白川点头:“嗯,想着一会忙完了吃宵夜。”
付钢强掏出手机:“我给你点外卖。”
白川望向付钢强,视线在滑过手指时一停,虽知道自己不应该问,他还是忍不出问道:“部长,您戒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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