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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见“周五咱们不上课”,全班的调皮鬼全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向讲台上的老师。
    小顾遇一只手支起脑袋,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老师,我主动申请打零分也不行吗?”
    “不行哦。”老师堪称和蔼地回答他。
    小顾遇像个小大人般叹了口气,无奈道:“真没办法。”
    为什么会有春游这种东西?坐着上课它不好吗?
    现在的小学,真不像话呢……
    老师感觉自己被莫名嫌弃,还被一个小自己这么多的孩子“迁就”了,一时又哭笑不得,又无话可说。
    底下的捣蛋鬼们一听不上课,跟这只脑回路清奇的小雄虫不同,顿时就精神多了,赶忙争着举手问:“老师!老师!咱们春游要准备什么?”
    “要我们自己带吃的吗?”
    “可以带玩具吗!”
    老师很高兴,这些孩子们才是听到春游的正常反应嘛。
    “吃的不用带,当然玩具也不能带。明天早上,老师会带同学们去做好吃的曲奇饼干,下午咱们要各自带一篮子饼干去儿童乐园,大家也不能光顾着玩,可是有任务的!”
    小朋友们面面相觑:“带饼干去做任务吗?”
    “嗯,”老师点头,抽出讲台上的一张由方格组成的卡纸,“明天老师会给大家每个虫发一张这样的卡纸,去了儿童乐园,同学们要负责向那边不认识的虫推销你们的饼干,价格就是请那只虫帮你们画一朵小红花。”
    “当然,一只虫只能请他画一朵哦,最后结束集合时,老师会给小红花最多的同学大大的奖励哦!”
    “大大的奖励”吸引了天真的小朋友们,纷纷自告奋勇,表示自己一定能拿到最多的红花。
    唯有顾遇始终“一枝独秀”,提出自己的疑惑:“老师,咱们这里是小学二年级,还是幼儿园?”
    可惜老师闭了他的麦,亲切地说:“顾遇同学你不要提问。明天一定要来,不能请假哦,老师今晚会联系你家长的!”
    小顾遇年纪很小,却背负了很多惆怅,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种幼稚无聊,且划重点——非常耗费体力的游戏,能从幼儿园一直做到小学二年级?
    小顾遇觉得自己上了个假小学。
    背着书包回家时,隔壁二班的他哥顾奚听说了他们三班要出去春游的事,羡慕得不行,一路在他耳边喳喳嗡嗡地说个不停。
    顾遇悉数忽视了。当然他很愿意和他哥交换,但显然,他和他哥除了头发都是白的,其余一点也不相似,完全不能在老师眼皮子底下鱼目混珠。
    一回家,顾遇便捂着肚子进他雌父的书房,装得惟妙惟肖:“爸爸,我肚子疼,非常难受,明天可能去不了学校了,得请假……”
    “又请假?”年轻的希涅伯爵摘下镜框,怀疑地打量自己的孩子,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点,“遇遇,你们老师刚刚才和我通了讯,不要再拿这招唬我,没用的好吗?”
    顾奚拖着书包从门口路过,很欠揍地探脑袋进来,幸灾乐祸:“顾二傻,你这招从幼儿园到现在用多少回了?爸爸才不会上当了呢,你明天就乖乖去卖你的饼干去吧!”
    他说着,边哼着歌边远去:“小白菜,地里黄,三两岁呀,没了爹呀。亲爹呀,亲爹呀……”
    唱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知道自家大孩子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不点,希涅眉间还是不免笼上了惨淡愁云,摸了摸小顾遇的脑袋。
    “是不是因为爸爸不常待在你身边陪你,所以咱们遇遇不喜欢和其他虫交往接触呢?”
    顾遇雄父是他六岁时因意外去世的,即使雄父在世,他也很少回家陪过两个孩子。
    这个家庭似乎从来都是残缺的,那份属于雄父的位置永远缺失着,身为雌父的希涅也常因为国会的工作着不了家。他们这个家,和一般虫族家庭从来差了太多。
    希涅是一个平和的虫,对待两个孩子都没有差别。顾奚也从小养成了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性格,即使很早懂事,也没把自家雄虫弟弟当作什么特殊、珍贵的易碎品,每次欺负顾遇,他都冲在最前头。
    在这样的家庭耳濡目染下,顾遇从小便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和他雌父、亲哥一个模子刻出来,该少的地方一样没少,多的地方也一样没多,没什么两样。
    即使后来学校的教育使他对“雄雌差别”的常识有了些概念,可天生懒惰、后天淡漠的性格,使得他看见了,习得了,却难以刻入皮下深层的基因里去。
    “不。”小顾遇拉下他雌父的手。
    年幼的小绅士低头,在希涅的手背上落下羽毛般的一吻。从三岁会吃饭就学起的贵族礼仪,比雄雌观念还要深刻地融入他基因里。
    “爸爸,”他垂着雪白的睫羽,淡淡地说,“就算你天天陪我,我也依旧懒得和其他虫接触。”
    希涅心里为这吻一软,但这话又让他无奈万分:“遇遇,这怎么行呢?这么懒,难道长大后找雌君也要帝国来分配吗?找了雌君以后,就天天赖在家不出门了吗?”
    时年八岁的顾遇虽然平日一副小大人模样,可对“雌君”这词还没多大的概念。
    他眨眨眼:“为什么要找雌君?和爸爸一直一起不行吗?为什么要和不认识的虫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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