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麻药针是格外痛的,还需要扎在伤口的附近,进行局部麻醉。
但是他一针麻药扎下去,沈栖夏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扎完麻醉后丢掉针头,走到洗手台开始进行日常的消毒程序,顺便等待麻醉起作用。
沈栖夏无聊地坐在床上,因为顾及大腿的伤势,要将大腿完整的搁在床上,所以坐的位置比较靠后,两只脚都没落在地上。
她晃荡着没受伤的那只腿,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歪头疑惑:“宋医生,我要缝几针啊?”
“六针。”宋时卿顿了一下,又和缓地问道,“我尽量五针好吗?”
这真的是宋时卿本人吗?
沈栖夏深感震惊。
她原本想好要顺着话题得寸进尺,让宋时卿加倍内疚,答应她以后就是自己专属小医生,在她生病的时候随叫随到,不允许嫌烦。
但是这一下子,令她所有的话全吞进了肚子里,最终化为了一句,“好的。”
这该死的,令人上头的温柔。
宋时卿看了墙上的时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又坐在了沈栖夏的面前,带上医用手套准备缝合。
他用镊子夹着缝合针,穿破了沈栖夏的皮肤。
一针又一针,一共五针,最后打了个干净利落的结。
他看着略带狰狞的伤口有些出神,低声呢喃了一句,“为什么呢?”
沈栖夏整条腿都木木的,没有一丝丝疼痛,本该是几乎轻不可闻的低喃,她却听得非常的清楚。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是沈栖夏可以肯定,他是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做呢,其实面对那种情形,就算是个陌生人,她也会做出同样的反应。因为成长至今,这二十五年来所受到的教育都告诉过她,面对需要帮助的人,要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
沈栖夏明显的感受到宋时卿眼里的内疚,都快要溢出太阳系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故作轻松的说道,“因为害怕你这张帅气的脸蛋被人划伤呀。”
说着,还悠闲地晃荡着腿,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丝因受伤而带来的低落情绪。
宋时卿被她逗乐了,一边给她的伤口盖上纱布,一边笑着揶揄道:“后悔了吗?”
沈栖夏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这是什么鬼问题。
“后悔药被你研发出来了吗?”
“正在努力。”宋时卿挑了下眉,全然接纳她的呛声呛气。
说完,就猛地起身,直接把沈栖夏从床上公主抱起来。
“走吧,送你上车。”他低下头凝神看向沈栖夏,眼里噙着笑。
沈栖夏感觉仿若被人在空中甩了一圈,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尽是懵然,“看不出来,宋医生体力还挺好。”
宋时卿:……
他该说谢谢夸奖吗?
这句话的槽点太多,他都不知道从哪下嘴了。
索性一言不发,抱着沈栖夏就出了诊室。
陈小惜自从沈栖夏受伤,被抱去诊疗室之后,她就一直就坐在诊室门口等着。
过程中跟赵栗打了个电话报备情况,又干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好不容易盼到了沈栖夏被宋医生抱出来。
她立马眼泪汪汪地迎上去,手里还不忘攥着沈栖夏的续命枸杞茶。
宋时卿看见她之后,就开始不断的叮嘱这几天的注意事项,然后一路横抱着沈栖夏送到了保姆车上。
光是不能碰水这项就着重说了三次。
沈栖夏依躺在保姆车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宋医生,你好啰嗦啊。”
宋时卿无奈地敲了下她的额头,临走又忍不住提醒一句,“七天后过来拆线。”
*
沈栖夏今天的拍摄是泡汤了。
不,不光是今天。
她今天挺身而出的光辉行为,直接导致她这一周都得闲在家里养伤了。
久别重逢的休假时光,她倍感亲切。
然而她的悠闲衬托出赵栗格外的忙碌。
赵栗觉得自己是在伺候祖宗。
偏生还是个不安分的主,自从参加完宋家老太太的寿宴之后,回来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不是在微博花式作妖,就是逞英雄救人,给自己弄伤了。
她一边要赶紧跟两边的通告商量延期,一边又不放心沈栖夏的伤势,忧心忡忡的叮嘱陈小惜给她送回沈家别墅养伤。
沈栖夏被送回沈家的时候,正是下午三点多钟的工作时间,家里除了保姆,就没有其他人了。
保姆被她满身的血吓了一跳,赶紧跑出来,和陈小惜左右两边架着她,一路送到了卧室里。
保姆帮着沈栖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听说腿上缝了五针,面露出心疼的表情,嘴里还絮叨着,“不得了唉,这么瘦的小身板流这么多血,那不得要贫血嘛。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说,陈妈给你做。”
沈栖夏喜欢被人念叨,感觉很温暖。
她点头说好,结果陈妈把她安顿好之后,一转头就又嘟囔着要给沈国强打电话。
沈栖夏并不想自己受个小伤,就弄得劳师动众的,赶紧拉着陈妈闲聊打岔。
通过陈妈的话语中,沈栖夏知道了她今年才四十多岁,但是在沈家已经工作有十来年了,虽然啰嗦了一点,但是看得出来,是个特别热心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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