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欧尚卿被强拉走了,他还牵着欧星辰,欧星辰哭着挣扎着,声声凄厉的喊着“妈妈,我要妈妈”……
“不要!不要走!不要……”她想从地上爬起,想追上去要回星辰,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别走!回来!不要离开我!求你们别带走他,把他还给我!”她哭着喊着,除了手可以动,整个身体都像被灌了铅般沉重,她站不起来,任凭她怎么努力,怎么使劲,依然动弹不得。
“欧尚卿!星辰!回来!”她紧紧握住泥沙,用尽全力奋身跃起,突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而陌生的房间布置,而她正坐在床上,根本没有什么太阳花海,也没有戚卫国夫妻在。
“做噩梦了?”欧尚卿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拿着牙刷,嘴巴里含着泡沫的看着她,关心的问。
戚沫喘着粗气,额头上渗着一层薄汗,眼神迷茫了几秒后,才缓缓恢复了意识——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都只是梦!
闭了闭眼,她无力的往后躺回了床上,原来手里紧紧握着的根本不是什么泥沙,而是被子……
欧尚卿皱了下眉,转身回了浴室,没一会儿就又出来,没了牙刷,嘴巴上的泡沫也擦干净了,走到了床前坐下。
“还好吧?吓到了?”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温柔了目光。
“没有,就是做了个噩梦,没事。”摇头,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下,抹了把脸。
真是阴魂不散,连她的梦里都要来参她的婚姻一脚,她还真摆脱不了姓戚的了?
“要不要说说?”从床头柜了抽了张纸巾,细细的替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柔声道:“听说做了噩梦说出来后,就没那么怕了。”
“真没事,不是什么很可怕的梦。你洗好了吗?你洗好了我去洗。”她说着从床上坐起,用袖子随意的擦了下额头,便下了床。
欧尚卿坐着没动,手里还捏着留有她汗迹的纸巾,目光紧随着她的背影往洗手间走去。
她很瘦,睡衣下的骨架看起来很单薄,能被风刮走的瘦弱感,尤为令人心生怜惜。
她的背很挺,用着一股子的倔强与傲气来伪装住旁人所难于探察到的缺乏安全感与自卑。
她的头发很长,黑黑直直的垂在背后,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轻盈起舞……
她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时,那一头的长发在背后舞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后,柔顺飘逸的缓缓停落在肩膀上、背上、胸前。
“你会求婚吗?”她微微歪着头,目光淡然如水的看着他问。
欧尚卿的视线从她的头发往上移到她的脸上,最后停留在她的双眸中,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抗拒与欲言又止的挣扎后,恢复了毫无波澜的安静。
印象中,她一直都是这么安静,冷静,无欲无求,她的问题,你的回答对她来说,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重要,答或不答她并没有那么在乎的样子。
“你需要吗?”他笑了,只是勾动了下唇角,连脸部的肌肉都没有牵动的笑。
他的眼神很幽深,深不见底的里面,藏着犀利的令人甚觉压迫感的洞察一切的光芒。
戚沫垂下了眼睑,摇了摇头:“不需要,也希望您别整那些毫无意义的形式。”她说完后,没再等他说些什么,就进了洗手间。
求婚?
欧尚卿看着空无一人的走道,加深了笑意——若不是她提起,他倒是忘记了应该还有这样的一道环节。
他问过她要不要结婚、要不要跟他结婚,却从没有过正式的求婚仪式,是不是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才迟迟没有答应他?拖到一个月期的最后一天才被迫答应的?
不过,她不也说了,不需要这些毫无意义的形式吗?
或者就真的跟徐淼说的一样,女孩子一般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的意思?应该反着理解?
吃好早餐,送欧星辰去上学,老张这一个月的早上都被解放了,只需要负责每天下午接欧星辰放学就可以了。
“奶奶说下个月就是圣诞节了,戚沫,圣诞节就是我生日了,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我?”欧星辰兴致勃勃的拉着戚沫的手,大眼睛期待满满的望着戚沫。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戚沫笑着问,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生日在圣诞节?
“反正不要跟太爷爷他们一样,每年都给我买玩具就可以了!你看到我那间玩具屋了吧?都快成仓库了,我一个人,哪里玩得过来那么多玩具?反正我不想要玩具,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呗!”欧星辰撅着小嘴巴,像个小大人似的跟她吐槽着玩具太多的烦恼。
戚沫笑得乐不可支,这玩具太多还难为了他呢?也不想想有多少小朋友想要那么多玩具都没办法得到,若是让那些小朋友知道他有那么多玩具,还不得一个个的羡慕死吗?
“那……我给你做一桌好吃的?”
“不要不要,那太没纪念意义了,吃进肚子里后,一夜过后就啥也不是了!”小脑瓜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拒绝了一桌好吃的,摆明了看不上。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这倒是难倒她了,玩具不要,好吃的不要,那还能送点什么?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欧星辰不悦的睨了她一眼,“一点诚意都没有!除了吃的,你脑子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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