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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消息么?”
    文竹一愣,“殿下是问王妃的消息?可是他们才走了三天……”
    他摇摇头,起身翻开了舆图,默算路程。
    才走了三天, 却度日如年。
    文竹正要给他收拾桌案,却看他径自往外走,连忙拎起衣裳追过去。
    “殿下慢着!披件衣裳!”
    柴熙谕却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走着。文竹追上来给他披好衣裳,默不作声地陪着他。
    从荟春斋走到点墨轩,再走到怀月院,他站在院门口,平静的表情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他想陆云娇了。
    文竹张大嘴,看他缓步走进主屋,坐在床沿发怔,连忙退了出去。
    这可怎么办,殿下害相思病了!
    文竹连忙叫来墨竹,两人商量着,墨竹赶紧去请郑太医。然而等他带着郑太医匆忙赶到怀月院,却发现柴熙谕已经回了荟春斋。
    看着主屋里红罗帐、金炉香,像是女主人从未离开过,墨竹不禁咂咂嘴:“殿下的相思病可真厉害……”
    两人又赶紧带着郑太医去了荟春斋。文竹看见柴熙谕面露不悦,连忙解释道:“小的是担心殿下。殿下要责罚,小的也认了,但好歹让郑太医看看?”
    柴熙谕不言语。
    墨竹瞥见他臂弯的衣裳,灵机一动:“王妃要是知道殿下这样不爱惜身子,一定不高兴!”
    文竹悚然瞥他——这小子何时变得这样机灵?
    柴熙谕看了墨竹一眼,语气不如之前冷淡:“我不明白我有何不适,非得劳烦郑太医跑一趟。”
    郑太医摇摇头,“殿下最近彻夜难眠吧。”
    柴熙谕揉揉太阳穴,“我只是昨日忘了用药,最近不曾毒发了。”
    郑太医叹气,道了声得罪,上前诊脉,还让文竹给他磨墨铺纸,留了个安神的方子才走。
    柴熙谕还没看,文竹才不管那么多,立刻把方子交给手下人抓药去。
    柴熙谕扬眉:“你最近胆子见长?”
    文竹赔笑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担心殿下的身子!”
    柴熙谕摇摇头,没跟他计较。
    有人敲门,墨竹匆匆忙忙出去又进来,手里攥着一封发皱的信,表情很难看。
    柴熙谕随手翻开一册文书,“说吧,又是哪家要给我塞人?”
    他先前不计较,是怕吓着陆云娇。现在陆云娇去了金陵,他不介意杀鸡儆猴,还能过两天安生日子。
    让他想想,是先从西蜀开始,还是南楚?
    墨竹脸色白得吓人:“殿下,没了……”
    柴熙谕没多想,只是瞧着桌上拿来当镇纸的金簪,“什么没了?”
    是舒王没了,还是宫里哪位没了?
    他提笔刚写了两个字,就听见墨竹愣愣地说:“王妃没了……”
    满室寂静,似乎有风吹开了窗子,吱呀一声。
    柴熙谕似乎摇晃了一下,眼睛缓慢一眨。
    “……你说什么?”
    桌案后的年轻郎君骤然惨白了脸,手指一紧,竟然掐断了笔杆,断口深深陷入掌心的血肉中。
    墨竹咽了口唾沫,“王妃落水失踪了……找不见人……”
    柴熙谕花了好一阵子,才听懂了他说什么。
    墨竹说,王妃失踪了。
    陆云娇不见了。
    她不见了……?
    柴熙谕想说什么,却像是有一柄无形的刀剑捅穿了胸口,将他的心绞得支离破碎,话也说不出来。
    一瞬间天旋地转。
    他眼前发黑,踉跄着往后倒,跌在椅子上,又想和墨竹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撑住桌案站了起来。文竹赶紧上前搀扶住他。
    “我不是让剑竹跟着……”
    每说一个字,胸口就疼一分,疼得四肢都麻木了。
    剑竹是他养在军中的心腹,陆云娇自己身手也不错,还有兰露柳风从旁护佑。除了明面上的三十个护卫,墨竹还点了二十人暗中护送,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这绝不可能!
    墨竹哆嗦着嘴皮子,一字一句给他念消息:“……在宋州遇伏,疑是南楚人,信物一并送回……”
    他将信物送到柴熙谕面前。柴熙谕一眼就认出来是南楚王族的信物,他当初带兵平定南楚,见过许多。就连谭八娘九娘身上也有这样徽记的玉佩。
    他第一反应是,绝不只是南楚人所为!
    就算他们掺和了,也不可能有这样多的人手!当初是他亲自带兵破了南楚都城,南楚还剩多少家底,他比废楚王后还清楚!
    他无力地闭了闭眼,胸口苦苦压抑着什么,让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墨竹立刻去了南楚王族,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说是看见南楚人去了舒王府,他回府报信的时候还没出来。
    “舒王,呵……”他紧拧眉头,说话时似乎忍着极大的痛楚,发声十分艰难,“果真有他……”
    他派人护送,就是担心舒王趁机抢走她。吃了那么多教训,舒王竟然还不死心!
    可是柴熙谕很明白,舒王和南楚王族加起来,也养不了七十多死士。至于害她落水,也可能是南楚王族别有心思,想害她失踪,趁机占了建安王妃之位。舒王绝不会让她落水失踪。
    可是舒王和南楚王族怎么会勾结在一起?南楚王族明明在他掌控下,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瞒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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