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好可怕!!前所未有的可怕!!她该不会做完这一单就被鲨掉吧!!
挂断之后,傅翎嘴里喃喃地念着:“不要打电话给我,老婆会错过我的电话。”
他继续执着地拨打着同一个号码,在漫长的等待声里轻轻抚摸着屏幕上时笛的名字。
可直到手机跳出电量低的提示,也不曾接通过哪怕一次。
黑暗的衣柜里,只有手机屏幕莹莹的光映照着傅翎的脸,让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显得更加无情。
幽黑的双眸如同鬼夜罗刹,瞳孔之中跳跃着点点寒光。
徒劳的挣扎,是没有用的。
就算他打通电话又怎样?
那份协议,那个签名,他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老婆一直在骗他。
从一开始,老婆就不打算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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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前面吧。”
时笛付了钱下车,牙根紧咬,打开时家大门。
“大小姐?你回来啦!”
时笛转头,看见从小一直照顾她到大的张婶。
张婶惊讶地走过来,在时笛手臂上摸了摸:“大小姐,都多久没回家了,你看你都瘦了。”
时笛刚要开口,就听见屋后一阵轰鸣声。
张婶解释道:“是二小姐说,想要家里搞个后花园,看着心情好些,先生就让工程队加班加点弄着呢。说是在二小姐比赛回国之前要弄好,给她当礼物。”
时笛扯了扯嘴角。
时家的别墅是一个回字形,时笛小时候常住的房间就在里面那一栋。
以前母亲说,一家人的房子还用花园隔开,不亲热,便空着中庭,从没有动过。
现在倒是时安沁一句话说改便改了。
时笛拔腿朝那边走去:“我去看看。”
“哎,大小姐,你别……”张婶想拦,没拦住。
再漂亮的房子,搞拆建的时候,也一定是灰尘漫天,一片狼藉的。
时笛穿过了中庭,看到一楼入口处,堆着许多杂碎物品。
时笛的目光凝住。
里面有不少,是她很眼熟的。
张婶小跑着跟过来,手心在围裙上紧张地擦了擦。
“大小姐,您别见怪,这不是趁着修花园,先生就安排把以前的空房子清了清,一些年份久远的东西堆太多了,就拿出来换个地方收着……”
时笛弯腰,捡起了一张陈旧泛黄的画纸。
上面是油棒画的简笔画,大约是因为油棒质量好,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明显褪色。
鲜妍的背景中,是一个可爱的马尾小女孩,拉着父亲的大手,指着一架晃动的秋千。
右下角,是稚嫩的署名,歪歪扭扭的油棒笔,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下——
时笛,送给亲爱的爸爸。
时笛笑了笑。
张婶摸不清她这个笑是什么意思,脸上的无措更加明显。大小姐怎么这趟回来,好像有哪里不同了。
时笛弯腰,把那堆杂物抱了起来。
还好,这些人做事算有条理,她以前房间里的东西,基本都被扔在这一堆了。
时笛脸上仍含着浅笑:“确实是太多了。”
她走到工程队旁边的处理车附近,把那堆东西全扔了进去。
滚动的搅拌机很快把这些衣服、图画、课本全都搅碎,和着其它的垃圾,成了再难分辨的碎屑。
“大小姐!”张婶惊得大喊了一声,跑过去,“怎么都给绞了呢?这些东西我们是打算收起来的呀,大小姐你这、这……你小时候的东西全没了呀!”
时笛拍了拍手:“收到哪?垃圾堆?我不要的东西,我不会让它完整地留下来。”
张婶张了张嘴,半晌没说话。
大小姐真的不一样了。张婶本来以为,大小姐回来看见自己小时候的玩具、作业被丢在地上,会很难过的,结果她却决绝地一把都给毁了。
不知为何,张婶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张婶抬头一看,拉了时笛一把:“大小姐小心。”
时笛口袋里的手机晃了出去,掉在地上,被随之而来的工程车结结实实地碾压了过去。
时笛猛地皱眉,蹲下身捡起来。
手机质量再好,被那么重的车子压过,也早已稀碎。
张婶也没想到会这样:“大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不能怪张婶,是时笛的倒霉buff又犯了。
看来不光是财运和桃花运,还得加一加狗屎运了。
时笛烦恼地把手机收进口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保险柜就放在她房间里,除了她以外,时彦秋还有一把钥匙。
时笛找了个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都装起来。
一串淡紫色的珍珠,触手温润,时笛摸到的时候,顿了顿。
小时候她不懂事,闹着要玩弹珠。
妈妈宠纵地拆了自己的手链,用珍珠当弹珠,陪着她玩了一个下午。
那笑眯眯的眼眸,是时笛小时候最温暖的记忆。
现在,却无处可寻。
时笛抿了抿唇,将所有东西收好,离开房间。
这里再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了。
经过客厅,时笛望了眼沙发。
时彦秋肠胃不太好,遗传基因带来的毛病,每次去饭局喝酒回来,都会脊背胀痛,反胃酸胀,要在客厅坐很久,才会稍微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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