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林昔的神色,颠了颠手里的鞭子:“嗨,不提她那些损招。话说回来,你今天拉回来一个男人,不是更没戏了?”车夫还挺替她着急:“你可得想好了,要是真对人家有心就别招惹外面的。”
林昔掩下目光,却在琢磨她的话。难怪张宛屡屡欲言又止地提起江蛮,还不停地说刘家小子多惨多惨,原来是江蛮从中作梗。
“谢谢大姐提醒我,我会处理好的。”
也难怪那刘泽见了自己犹如见到洪水猛兽,她现在哪怕长得像天仙一样,在他面前也是个蛇蝎毒妇吧。
“而且我今天救人也没有别的企图,今天他要是个女的,是个老头老太太,我也一样会尽一份力的。”林昔努力解释。
“是,要不是看出这一点,我哪会跟你说这些,就凭你…”车夫咂咂嘴收了后面的话,转而问她:“妹子去镇上干嘛?”
“买点东西。”
林昔买了不少的米面和肉,路上看到卖木制玩具的,还买了两个栩栩如生的小雀带着回去准备交给小铃铛还有王婶家的小孩子。
她也没看出那是个小女孩还是小男孩,特别的安静乖巧只是总也不说话。
米面和肉她留了些自己吃用的量,剩下的趁着天还未黑她抱去张家全交给了张宛。
“张姐帮我分一分送给人家。”她怕她上门没人敢收。
“另外这边还有单独的两份,一份张姐你自留着,一份帮我送给隔壁王婶王叔。”她嘿嘿笑着,指着另两份份量最足的,其中给王家那份尤其多。
“王婶家多给些是应该的。”张宛点头觉得林昔越发的懂事了:“我这份不用,你拿回去自己吃。”
“那不行,张姐要是不收,我以后就不跟你玩了。”这话说得跟个孩子似的。
张宛正笑骂着张夫郎从隔壁回来,愁眉未展进门就道:“可怜可怜,太可怜了。”
“姐夫回来了。”林昔热情唤道。
张夫郎没想到家里有客,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更没想到这客人竟是林昔,还这么乖巧有礼貌地同他打招呼,顿时不知如何反应紧张地看向自家妻主。
张宛朝她招招手,叫到身前温声问:“那人怎么样了?”
林昔也竖起耳朵来听,到底是十多岁的大小伙了,她不太方便去看。
“还没醒,但有参吊着又有药估摸着问题不大吧。”张夫郎叹息一声:“只是头上的伤看着也太骇人了,肯定是要落下疤的。”
“能捡回一条命就行,哪还管得着留不留疤的。”张宛说。
张夫郎一想也是,再说真要是被抓的罪人,去了衙门还得烙字,也不比现在好或者赖,便又说:“也是,我和王叔帮他擦洗了一下,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就是瘦得厉害估计遭了不少罪。”
“这突然一通抓,也不知道多少人遭罪。”
林昔就想起了自己在食铺门外揽住的那个孩子,一勾就腾空而起确实轻得厉害,是不是也饿了许久呢?
她刚穿来这个穷家的时候都没受多大饿,先是村长家的饭,再是刘家送来的粮食…而那孩子一看就是个面皮薄的,得鼓起多大勇气来才能走进一家店开口赊账啊。
“哎!”不由得叹出一口气来。
她也不知道哪只眼看出那张泥脸面皮薄,但就是这样感觉。
张宛以为她又善心发作,赶紧劝道:“打住,走走走,跟我一起去送东西。”
拉着林昔拎了东西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林昔一拍脑袋:“啊,我忘了给那人买换洗衣服。”
她是想着人是她要救的,得把东西都得备齐全点,别给人家添太多麻烦,听在张宛耳中却不是那么个味儿。
撞着她肩:“真上心了?”
林昔哭笑不得:“真没有。”
见她不信,林昔正色道:“张姐,我真不是说笑的。”
“不怕你笑话,我林昔要是真看上了谁,那铁定是含在嘴里捂在心上说什么也得亲自照顾着,会这样放心地扔在别人家?”
又怕她误会赶紧解释:“倒不是不相信王婶王叔,只是我自己珍重的人自然要自己照顾,什么规矩礼数在我这算个屁!我天天抱着亲着都嫌不够呢。”
“你呀嗨呀,满口胡话!”张宛听着都替她脸红:“也不嫌臊得慌。”
“臊什么,女/欢/男/爱/我俩亲,臊得该是别人。”林昔还挺得意。
不管前世不是今生,她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只可惜一颗春心到现在都还没遇到能让她动的那个人。要不然这日子才真的是有滋有味呢。
林昔抿嘴一笑,冷不丁地屁/股上挨了一脚。
“那你花钱买人图什么?散财童女吗?”一脚又一脚,直给林昔踢得哎哟叫,却又止不住地笑。
没一会儿,张宛带着她去了帮忙的那几家,各拎了一包点心还有米面肉。
还别说,人们看到肉可比看到点心和米面高兴多了,当晚就提了酒菜登了张家的门叫了林昔来一起喝了半宿的酒。
这个说:“昔丫头发大财啦。”
那个道:“昔丫头今非昔比啊。”
张宛自豪地一掌拍在林昔肩上:“那是,我妹子如今可是浪/女回头,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越过越美。”
众人哄笑一堂,摇曳烛光中林昔也咧嘴笑了笑,脑袋昏沉间听到张宛念叨了句:“鸽子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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