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想起之前那个梦,难辨真假。梦里他好像抱着林昔痛哭不止,状似撒娇诉着自己的无能,他竟然连衣服也不会洗。
此时梦醒,季云知不由得猜想:她真的花了二百两银子赎了自己吗?
季云知在破旧的屋子里扫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下床想透过门上的格子看一看外面是什么情形。
或许是她花了银钱发现自己又脏又臭还什么都不会干,生气了?所以把自己随意扔在了一间破屋子里?
很有可能,毕竟一般人轻易拿不出二百两银子,就算拿得出的也舍不得用来赎一个罪人。
季云知抿着唇猫着腰来到门边,小心翼翼往外瞟去……
好么,给他吓得差点又闭过气去,嗵的一声就跌坐在地。
林昔在外面听着那声音都觉得自己屁/股疼,连忙推开门,可对上那双眼睛时,又后悔了。转身反而往外跑去,不好意思地问还在外面欣赏锁的张宛:“能不能请姐夫来一趟?”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林昔自张夫郎手里接过这床被褥的时候莫名有些脸红。
张宛正在帮她喂兔子,小铃铛也拿着根草逗兔子玩。
“我昨天问了王三姨,有两个日子不错,你选一个。”张宛说。
林昔从被子后探出头来:“什么日子?”
“一个是下月初六,一个是三个月后初十。”这院里添了人,张宛不敢像往常那样造次,显得拘谨了许多。
她说:“王三姨说这两个日子都不错,你要是选近日子,咱们就先办事再修屋,只把东屋单布置出来就行,费不了多大工夫。”
“你要是不急,三个月后也不赖,正好这两个月咱们把屋院一大修,到时候风风光光办喜事。”
林昔拍被子的手一顿:“办喜事?”
张宛点点头小心地往屋里瞟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其实,我建议你先把喜事办了。修房子不急,先把人留下别再跑了。”
又问:“衙门里的手续都办好了吗?这次可得收好了,上次那个会跑就是因为你烂好人,早早地就把契书交给人家了,没了约束,人家不跑才怪呢。”
“这次可得收好,知道了吗?”张宛恨铁不成钢道:“长点心吧,二百两银子呢!”
这个可千万不能再鸡飞蛋打了。
林昔哭笑不得:“姐,亲姐姐,你不觉得那还是个孩子吗?”
虽然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大谈婚论嫁,可她没办法接受啊。她能很快地接受男人生孩子这件事,毕竟前世科技发达,什么样的新奇新/闻都听说过。
可娶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这件事,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她是绝对绝对接受不了的。
毕竟这事它犯/法!她可是个知法懂法的大好青年。
张宛一瞪眼:“哪是孩子了?你姐夫嫁我的时候也是这般大。”
林昔只摇头:“但凡他有个十八/九,我也不是不能试试。”成年了就当是谈恋爱,培养个一两年感情如果合适结婚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现在这么小,那可不成。
见张宛又要瞪眼,她赶紧转移话题:“我房子也盖不成了,没钱了。”
果然,一提没钱,张宛肉眼可见的变了脸:“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最后一咬牙问:“还有多少?我给你凑凑。豪宅是修不成了,只修一间新房的话用不了多少钱。”
林昔看看自己那破破烂烂连窗纸都没来得及补的东屋,半分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东屋确实要修一修。”
张宛脸上这才有了点笑脸。
林昔又道:“西屋也稍微收拾下,摆张床能睡人就行。”她昨天晚上只是随便拽了块破床板铺了层稻草。
家里只有两床褥子,一床新的她想留着今天换给季云知铺,另一床旧的昨天他压着她也不好拽出来。
正想着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张宛本想给她后脑勺一巴掌的,可怕自己怒火之下手重把人给打出问题,只好一脚踹在她屁/股上,犹不解气。
“修什么修,你俩不睡一屋?”张宛就气,她这傻妹子到底是开窍了还是没开窍?这也知道往家里弄男人啊?怎么弄进来就…摆着当祖宗供着?
林昔就知道跟她说不通,张宛也气她脑子想不通。
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张夫郎抱了几身衣物进了院。
“我给妹夫拿了几身旧衣服,昔丫头你去烧点水来,我帮妹夫洗洗再把衣服改改。”张夫郎妹夫叫得极为顺口,林昔张嘴想解释,张宛一拱鼻子让她闭嘴。
张夫郎在两个人身上扫来扫去:“你俩这又置什么气?怎么跟小孩一样?”
铃铛跟在后面抱了两条手巾,鼓着小嘴训张宛:“娘踹姨屁屁!疼!”
“好好,不踹不踹。”张宛对闺女是半点脾气也没有:“铃铛帮爹干活啦?真棒!”
“不愧是我闺女,真厉害!”那夸张劲令人不忍直视。
林昔赶紧借机跑走:“我去烧水。”
“对了,姐夫一会儿帮我看看…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眼东屋的方向:“那个,”
指指自己的颈后,微微脸红道:“他好像伤着了…”
“哟,是吗?那我一会儿得再拿点药膏来。”张夫郎赶紧带着小铃铛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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