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大少爷院子里,出去了一个叫盒盒的丫头,去往遥远的山村,把那有着干净澄澈眉眼的小姐接了回来,在偏郊养着。
盒盒一月回来一次,傅澈很受傅骁玉疼爱,为人单纯可爱,也讨人喜欢。
盒盒这回回来还拿着物件,跪在地上把小布包递给傅骁玉,说:“主子,您看看。”
傅骁玉拆开布包,里头是一个小荷包,绣的东西是看不出是个啥,总是一团颜色艳丽的花样。
看着傅骁玉挑眉,盒盒小声笑道:“小姐绣了小一个月呢。”
傅骁玉没说什么,把荷包别在自己的腰间,说:“澈儿该及笄了吧?”
“回主子的话,快了,下个月的功夫。”
南朝女子及笄,都要请双福之人梳头。比如吴茉香那个带过来陪嫁的大丫鬟,及笄的时候,就请得老夫人给了她一副头面。府里上上下下都传吴茉香受宠,不但老爷喜欢,老夫人也疼。
傅骁玉有心不让家里那群人知道傅澈的存在,最好一并忘了个干净。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吴茉香的小家子气和心机,傅澈落到她手上只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可总归是委屈了自己妹妹。
盒盒打量着傅骁玉的脸,和马骋对视一眼,说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去打听打听城里还有哪些双福之人?”
双福之人指的是父母子女尚在,能够旺自己父母子女的福星。傅骁玉有心自己替妹妹梳头,却不得不承认母亲早亡的事实。
找些有名气的,又怕让吴茉香闻着味儿找上门,找没名气的有怕唐突了自己的妹妹。
傅骁玉摆摆手,让盒盒自己去琢磨怎么办,硬着一张脸回了自己院子。
随着秋越来越深,蹴鞠比赛也落了幕。夺冠的是太子,周崇的队伍也就撑过了两局,都没碰上太子就被淘汰了。
太子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夺冠不知道,但手底下那些能人着实丰富。
文乐这人胜不骄败不馁,输了就输了,扭头就准备秋末的围猎了。
周崇别的不行,唯一能算得上优的就是他的骑术。每回上六艺,夫子都会对他的骑术表示赞扬,这还是周崇刻意藏拙的效果。
围猎的时间快到了,周崇一天到晚泡在教练场,让文乐教他射箭。
教练场有不少的人,但是按着位分,还数周崇最高。他不欺负别人,别人也瞧不上他,大家相得益彰各自玩各自的,不上赶着给彼此找不痛快。
文乐骑着马,拿着箭说:“看准箭靶,别注意其他。箭头要稳,箭尾更要稳。”
周崇捏紧那鹰羽的箭尾,眼神紧盯着前方的箭靶。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点也瞧不见,能看到他目光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文乐失神,却是勾着唇笑了下。
前朝皇帝他没见过,但听自己家里大人聊起过。说是个性格大方,不遵循礼制的皇帝。
眼前的周崇是他的遗腹子,蓄意堆起来的糟粕已然能看到里面闪耀着光亮的金玉。
箭头唰的一下直直地朝着箭靶射去,箭靶被箭射得崩出几丝腾草,力度正好够射穿它,一旁负责看靶的小太监莫名地落下一滴冷汗。
刚那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九殿下射箭时,他竟然觉得腿软。
周崇眯着眼瞧了下,坐在马上笑着说:“文乐!中了!”
文乐刚想说什么,余光瞥见一丝银光,立刻翻身抱住周崇往马下一滚。
周崇躲闪不及,被文乐护了个正着。
两人狼狈地落在地下,马儿让箭羽伤着了脖子,呼啸一声往远处跑去,太监丫头们连忙去追,谨防那畜生吓着了哪位贵人。
三皇子拿着弓走近,看着被文乐护住的周崇,说道:“九弟没事儿吧?我远远地看靶,谁知这一松手的功夫手抖了一瞬,没伤着你们吧?”
周崇喘着粗气,脖子微凉,若是刚刚文乐没护住他,那箭羽擦过的不是马儿的脖子,而是他的脖子。
那尖利的箭,会将他的脖子,射个对穿。
文乐的手臂同样被擦伤,他今日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骑装,交互的衣领被长衫包围,更是衬得他俊朗干净,只不过这会儿手臂处不断流出鲜血来,没一刻钟手臂就被鲜血包裹。
周崇撑着身子想说什么,被文乐摁了下来。
“拜见三皇子,既然三皇子是无心之失,殿下也不会追究什么,只是希望三皇子下回能有更好的准头。要是伤着殿下了,传出什么兄弟阋墙的流言蜚语,想必皇上也会觉得不快,到时候倒成了三皇子的罪过,就不好了。”
三皇子轻蔑地笑了一下,也不理文乐话里的威胁,拉着马带着自己的伴读和朋友们离开,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人走了,周崇抬手就要撕了自己的骑装,一旁文乐连忙拦,说:“皇子的分例,弄坏了当心内务府又找你不痛快。”
“一件衣服而已,我那‘父皇’可疼着我呢,真要跟我玩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我就闹到他那儿去。捧杀捧杀,总得先捧着才能杀。”
“殿下慎言!”
周崇不搭理文乐,直接撕了衣摆,刚想上手包扎,文乐就被谁人给搂了过去,他拦都没拦得住。
又他娘的谁!
能不能一次性来完了,给人招不痛快还他娘的一茬接着一茬来,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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