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要归功于殿下所售的乌梅饮。”
“乌梅饮是解药?”
章岳摇头笑笑:“可抑制预防,但要解此病症,还要加上几味药材,如此,至多喝个几副药也就好了。”
秦诺惊喜地看向言霆,而后对章岳道:“既如此有用,我立时将乌梅饮的方子交给先生。”
她偏头看向言霆:“每日到铺子里去领,百姓也都多有不便,倒不如我们将方子公开写在榜文之上,如此,大家都可在家中调饮,也不必都冒着暑热来此排队了。”
言霆摸了摸秦诺圆乎乎的脸,深深望着她没有说话,可目中情意已表万千。
章岳在旁看着,羡慕之余便是笑叹摇头。
这乌梅饮所用各种材料都颇昂贵,从前因其口味独特,能解暑热,一经售卖,便几乎是日进斗金,原本在食铺赠饮已是极为难得的善举了,而今王妃却在知此物可以解疫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将这镶金嵌玉的方子给公布了出来。
章岳半生所见,有好有坏,有污浊泥淖,也有清湛碧水。而今,他总算明白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为何执迷于这样一个人。
她像光,像暖阳,明媚得教人心醉神迷,清澈的让人心安神怡。
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如何还会怕坎坷和黑暗呢?
她总能带来光明的。
“公开乌梅饮的方子虽然是小事,但也得小心筹谋,防备有心人借机敛财生乱。”秦诺已经想好了后头的事:“王爷和先生觉得如何?”
言霆笑笑,握住秦诺的手看向章岳:“此事既与疫症疗疾有关,那便全交由章先生负责。”
章岳登觉肩上一沉,却在看到王妃有些疲色的眉眼时无声点了点头。
这对小儿女都不容易,他这把老骨头还能顶些用,这点事交给他倒也无妨。
章岳的脚刚踏出门,秦诺就忽然开了口:“这次的事是有人着意算计吗?”
言霆没被她诈到,反而慢条斯理地喝了茶,还吃了一块点心,眼见那小东西快被惹生气了,才摇摇头笑着把人抱在了膝上:“真聪明。”
秦诺一拳打在棉花上,见他压过来,下意识张嘴咬住他渡过来的半块栗子。言霆在她嘴上亲了亲:“不生气,不告诉你是不想你跟着烦心,若此事当真危急,我也不会瞒你。”
秦诺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发堵:“先头城中那些因暑热而亡的百姓是否也死于这样的算计?”
“有的是,有的不是。”言霆抚开她眉间的愁绪:“这事已经过去了,你救了他们,救了城中百姓,也救了城外难民。”
秦诺笑了笑,心里倒是好受了很多。
总算,她还是能帮上忙,救得了人的。
“糯糯,我有事和你说。”言霆正色把人抱起,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前日舅兄来信了。”
自从二人成婚,每每提及皇兄,言霆就一口一个“舅兄”唤的自然。秦诺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羞,可见他神色正经,她也不好一直挣扎。
“舅兄同意解除你与虞斌的婚姻之约,但我若要娶你为妻,便要亲往京城,做你的驸马,做朝廷的臣子。”
秦诺一下子愣住了,好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
言霆一直看着她,眼见她眉目间尽是挣扎为难,心疼地在她脸上亲了亲:“小事罢了,何至于这样。”
“你不能去。”秦诺皱着眉认真看向他:“我不知皇兄为何有此一言,可京中形势复杂,你身份如此,实在不宜入京称臣。至于你我,像如今这样也很好,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我们无需再徒然折腾。”
“可我已经应了。”言霆捧着她的脸笑道:“长公主殿下不着急,臣可着急得紧,臣此生别无他求,只求能得殿下为妻,一生珍重呵护。”
秦诺眼眶一酸,咬唇瞪了他一眼:“我说认真的呢,你不能去,这事我会和皇兄说清楚,你也别再打这主意。”
言霆在她唇上亲了下:“他当年能救你一命,护你数载,而今我亲去谢他救命之恩,这也不过是应当应分之事,何况我还要以天下至尊之礼迎你为妻。他们终究是你的家人,我的糯糯要出嫁,自然不能留有丝毫的遗憾。”
秦诺心里信皇兄并无相害相杀之意,可京中就是一个大漩涡,一旦被卷进去,谁也别想安然脱身。
秦诺不愿让言霆平白遭此一劫。
“我意已决。”言霆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背:“我还要护你一生平安顺遂,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别担心。”
秦诺闷闷应了一声,刚要开口,忽觉心口一闷,偏过头便干呕了起来。晕晕乎乎地折腾了半晌,等被言霆抱进怀里时她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
第80章 薄命 值不值得
章岳刚离开没多久就又被火急火燎地请了回来,晁昱几乎是半架着这老头子一路疾步而来,章岳心里着急,一路下来也被折腾得够呛。
秦诺趴在言霆腿上,整个人都脱了力,连抬一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言霆小心地拿着勺子顺着她的唇缝一点点往里喂水,心中的担忧急躁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一并烧灼。
“我不在的时候王妃都用过什么?”言霆轻轻给她顺着背,见她难受得一直无意识地落泪,眉头也紧紧拧成了一团。
晓风在一旁细想了片刻,而后将自己所知一一详细道来。言霆把人搂在怀里,尽量让她靠的更舒服些,听了晓风的话,他轻轻按了按眉心,到底也无甚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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