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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的便不说了,昔时信阳陷落,秦家满门皆灭,王妃无依无靠,即便留在定王府,也是名不正言不顺,那时候,薛家若还念丝毫的骨肉之情,就该稍加照拂,或是多问一两句也好。可从始至终,除了王妃那个用心险恶的大舅舅薛煦,薛家其他人便再没了任何表示。
    至于后来王妃失踪,薛家所念的都是凭着王妃旧日的情分来靠上定王府,而丝毫没有去想这个失去了父母亲族的孩子流离在外,生死何如。
    或许想过吧,听说那薛家的老太君对这外孙女颇为想念,往日里若得一见,也很是疼爱。但那种念想太过廉价,掺杂着利益谋算,实在教人不能不恶心。
    当年王妃失踪之后,王爷很快查清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彼时薛煦已逃往外域,但不过数月便重新落回了王爷手中。从此等着他的就是生死折磨。
    到了后来,也许薛家自己也猜到了薛煦落到了王爷手中,便几次三番前来赔罪求情。
    可惜,薛家人在王爷这儿没这么大的脸,他们每提起王妃一次,都只会让薛煦多受一倍的痛苦。
    薛家人慢慢学了个乖,至今已有近一年未曾前来搅扰了。
    薛煦日夜受尽折磨,寿数本已无多,这般无仁无慈,无德无行,里通外敌,陷害亲眷的人便是万死也难赎其罪。而今,薛家既心疼他们家这位大爷,那给他们送回去也无甚不可,只盼他们见到了人,别被吓破了胆才好。
    在江上漂了近半个月,秦诺渐渐比先时好了许多,好歹这会儿能吃得下,睡得着,不似刚上船那时吃什么吐什么,躺着还全身冒冷汗。
    这半个月里,能靠岸时言霆尽量都带她到岸上吃住,可他们时日有限,不能耽搁,若非如此,言霆也不会明知她难过还要带她从水路而行。
    好在最后一段路是不必再碰水的了,言霆也着人造好了马车在驿站等候,而今,他也只能陪她这么一天天熬着。
    “我吃好了。”秦诺搁下汤匙,迅速地洗漱过就往榻上冲。趁着还没难受得睡不着,这会儿赶紧打个盹儿,说不得这一天就过去了。
    言霆皱眉看着她碗底剩下的一层米汤,吩咐人去炖些清淡的补汤,自己也没什么心思再用了。
    补汤端来时秦诺蔫巴巴地趴在言霆腿上,一张脸紧紧皱着,面色惨白一片。言霆接了补汤,自己喝了一口试了一试,满意地吩咐赏赐这厨子,而后将秦诺扶起来喂她喝汤。
    “我饱了。”秦诺捂着嘴退到角落里和被子团在一起:“不想吃了,别逼我。”
    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揪得言霆心里也跟着疼,可她已经连吃了五六日的米汤,且每顿只喝一口,往日里再喜欢的点心到了此时却连一眼都懒得瞧。这般熬下去,就是有铜皮铁骨也得熬坏了,何况她眼下还服着药,不好好用饭更损身体。
    “你乖乖喝了,这回上岸后咱们多住三天,好不好?”言霆见她不听话,只能先把汤碗搁在一边,硬是把这小东西给抱了回来:“你吃不下睡不好,我也跟着你日夜忧心,听话,这汤熬得半丝腥味儿都没有,先尝一口,实在不喜欢咱们就不喝。”
    秦诺满心的抗拒也抵不过她对言霆的心疼。这几日她难受得厉害,他只比自己更加煎熬,每回她被难受得睡不好的时候,一睁眼都能看着他万般耐心地给自己喂药,哄自己休息。
    “那就喝吧。”秦诺扒在言霆手臂上,顶着一头毛茸茸的乱发凑过去喝汤。
    这么些时日的折腾让她看上去小了一圈儿,圆乎乎的脸也瘦了许多,落的泪简直像是要往自己心里流。
    “好喝吗?”
    秦诺喝了半碗就喝不下了,她眯缝着眼点了点头,咂出了一股清清甜甜的果香。
    “这是新请的厨子,你喜欢,以后就多让他伺候。”
    言霆给她抹了嘴,擦了手,伺候着这小祖宗躺下,眼见着她似乎是能睡得着了,才寻了邸报和王府密信来瞧。
    船在三日后靠岸,言霆着人赁了清幽雅致的院落,打算在此多歇几日,让秦诺得以缓一口气。
    小镇尚算热闹,街市之上人声往来有条有理,有规有矩。言霆微掀开帘向外看了片刻,方转回头去瞧着刚恢复了精神就满眼好奇的小丫头。
    “这是不难受了?我瞧着眼睛都圆了。”言霆刮了刮她的鼻头:“咱们在这里住五日,五日后再启程。”
    虽然只有五日,也聊胜于无。秦诺眨眨眼算作应了,这会儿舒服下来,才觉出饿,觉得渴。
    虽说她精精神神的时候有些闹人,可言霆还是更愿意看她这么古灵精怪地折腾人的模样。她这样,好歹不会让他日夜心痛,时时揪心。
    院中一切都是齐备的,一行人忙忙碌碌地安顿下来,方要起锅做饭,便有故人呈帖来访。
    第84章 小祖宗   这心意来得又……
    秦诺的外祖家虽早已不复显赫,但百年底蕴,到底尚有保全之法。
    言霆一路行踪并未刻意隐瞒,他们现在落脚之处正是薛家尚可使得上力的地方,如此,被他们寻上门来也不算太过意外。
    此次持帖拜访的是秦诺的二舅舅薛熙。
    因着当年之事,言霆对薛家人始终没什么好脸,但提及薛熙,他倒也不似对其他薛家人那般冷漠厌恶。
    “是二舅舅?”秦诺探头瞧了一眼拜帖,皱皱眉又重新躺回了榻上。从前不觉得,如今赶了几日的水路,才觉出能安安闲闲地躺倒休息是多么奢侈愉快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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