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回你甩不掉我了。”秦诺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你去哪儿都要带着我。”
言霆看她这副小样子就觉得心痒。
“我猜这缘由是在你自己身上。”言霆笑得很有些说不出的味道:“若是其他的,我当能知晓。”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秦诺呆呼呼地反问。
“你身上有什么我自然比你自己都要清楚。”言霆抱紧了她,这话是贴在她耳边说的:“我看过,碰过,每一天,你的衣裳都是我给穿好的,你说我知不知道?”
秦诺脸上烧红,想开口骂他,却又没法反嘴。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先出去。”言霆看她面色虽然发红,可还是掩不住苍白虚弱,方才的几分调侃心思也都淡了。只剩下心疼。
若是他一个人,怎么冲动犯险都无所谓,但这地方不一般,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缘由之前,他不能让她一直留在这里。
何况那石室还情况不明,他更不可能带着她去。
如今已有了些头绪,言霆定了定神,待自觉已没有先时的那种乏力沉重,方才抱着她一路走了出去。
见言霆安然出得大殿,外头的人自然都是狠松了一大口气。
言霆顾不得自己,先让章岳给秦诺诊了脉。
奇怪的是她仍旧无恙,就仿佛根本没有进过那几乎是触之即亡的幻境大殿。
言霆自己倒是受了些影响,但都是在先时的判断之内,并没有意外的伤病。
但若秦诺不去,这会儿情形如何可就十分不一定了。
言霆又想起适才自己与秦诺的对话。彼时逗她是逗她,但那些话并非全然无用。
言霆带着秦诺回了石室,将她身上所携所带都拿了下来。
最后解至颈边的时候,两人一起看向了那颗莹莹润润的明珠。
“开始时睡觉都要握着它。”言霆在她心口一吻,看她可怜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便有些动·情。
章岳和江泠还在外头候着,秦诺可没有他这么厚的脸皮。
这珠子是秦诺素日所携,几乎是日夜不离,取下时她还很有些舍不得。
可言霆居然开始吃一颗珠子的醋。
“那是你送我的。”将所有随身物件交给章岳检查后,言霆方回到房里歇息。说是歇息,他却总要来逗她。
“我送你的,你就要日夜都贴在身上带着吗?”言霆扣住她的后脑,在明月珠原本待着的地方反复摩·挲。
“你……”秦诺试图把话引到正事上来:“你不是说不可能是这些配饰的问题吗?为什么还要让章先生检查?”
“若不是配饰之过,那就是你本身的问题。”言霆握住她的手,在她裹了纱布的指尖落了个清风一样的吻:“那我就吸你的血,把你吃了再进殿去好不好?”
秦诺缩了缩脖子,觉得他几乎是认真的。
“言霆哥哥,进了那大殿之后你是什么感觉?”秦诺在他漂亮的鼻子上亲了亲:“我叫你你都没听到吗?”
“我在里头总是听到你叫我。”言霆闭了闭眼,有些抗拒再去想幻境中事。
秦诺心下一沉,抱住他的脖颈沉默了片刻,有些话仍是没有出口。
她还是成了他的心魔,成了他心中的忧惧。
她能瞧出来他眼底的疲惫,可他好像一直在排斥休息。
秦诺想了想,有些强硬地按着他躺好,自己也睡在他的心口上。
“假的就是假的,我们已经找到了抵抗蛊毒的方法,下一回就能拿到火玉兰了。”秦诺抬手轻轻地拍着他哄他入睡:“我保证,不会离开你的。”
最后的检查结果很是让人惊讶,可说是秦诺本身的缘故,也可说是那明月珠的缘故。
秦诺接过章岳递来的明月珠,下意识去寻找言霆的目光。
这是她当初及笄时言霆所赠,说不得这世上只有这么一颗,她离开定王府,离开他的那几年,这珠子一直陪着她。
谁会想到,明月珠竟会有这样的功效,恰恰便能抵了蛊虫之惑?
“我在想,王妃中毒至今,几番周折,一直都没有彻底为毒所累,除了王爷处处小心外,还可能是这明月珠之过。”
“那将这珠子给她吃下去呢?能否暂时压制她身上的旧毒?”言霆心中满是庆幸,庆幸自己当日已经下意识要将这些珍贵之物赠予,来讨她高兴。
“这明月珠不能服食。”章岳也是忍不住地要笑。
这东西如此珍贵,这位爷头一个想起来的就是要将其价值全都用在王妃身上。
若非亲自检查,小心求证,谁能知道这么一颗珠子会有如此功用?章岳也从未听说过明月珠居然拥有这般奇效。
“王妃长久佩戴明月珠,几乎是与这珠子气息相融,而此物所以能作用于王爷,也都是因为您与王妃阴阳相合,气息交错,体内已经有了这样的气息,只是还不足以抵挡蛊虫之惑,之后王妃入内,您觉到了她身上的气息,内外交应,才得全然解脱。”
秦诺怔怔看着明月珠,不由想起从前及笄之时的情形。
他从一开始就在保护她,到了如今,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有意无意间,将所有的情爱,甚至是性命都交付在了她身上。
到今天,她即便生死一线,却也从不觉得不公和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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