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禹冷道:“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知道得一清二楚!”
谢璟斟酌道:“其实这事,我同爷讲过了。”
白明禹吃惊不已:“这事你说了爷就同意?!”
谢璟莫名:“为何不同意?虽说起先瞒着没告诉你,但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白明禹简直气笑了,谢璟傍上他九爷,是为了他好?他倒要听听,这小谢能讲出什么花来。
谢璟慢吞吞道:“那十一个孩子出身太苦,又受了许多磨难,虽然是你收入府中的,但也要给他们一碗饭吃,好歹以后能自立。我编了那出猴戏,让他们借着尚玉楼的戏台亮相,原本想着他们只会唱戏,这样就算尚老板不收留,好歹自己也能混口饭吃,所以你生辰那天才……”
白明禹越听越觉得不对,眉头都拧起来:“你等会,你说的是什么东西,猴戏?”
谢璟顿了下,疑惑道:“怎么,你说的不是‘白猿献寿’的事儿?”
白明禹:“……那不是我生辰,你特意排演给我看的吗?!”
谢璟抿唇,没吭声。
“你竟然连猴戏的事儿都是瞒着我的吗!谢璟,我倒是不知你还有这样心机,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当初明明说是给我一个人看的,怎么我的寿宴,又成了你救人的场子!”白明禹又急又怒,撸起袖子要去抓他衣领,却被谢璟提前一步躲开,瞧着谢璟站在他面前抬手还击的模样,委屈尽数转为怒火蹭地就把最后的一丝理智烧没了,卷起袖子道:“来来,我们打一架!”
白二打架没选对地方,一来这是东院,二来离着护卫队又近,平日里小门这边常有护卫巡视,刚动手就被人喊住了。白二不松手,谢璟也没让他,虽没跟二少爷这样嚷嚷,但下手一点都没让对方,借力打力,占了上风。
被拉开的时候,白二还不死心,嚷嚷道:“你有种别喊人,跟小爷真刀真枪打一场,来啊!”
谢璟擦了擦嘴角,看着他淡声道:“我以为你只有读书不如我。”他以前没少挨过白明禹的暗手,真打起来,白二这一身蛮力他还真不是对手,但好在已有经验,对他这些招术熟悉的很。
白明禹恼羞成怒:“谢璟,你欺人太甚!你给我等着,小爷早晚有一天——”
身后,九爷带了怒意的声音传来:“你早晚有一天当如何!”
白明禹闭嘴不言语,撇开视线,依旧愤愤。
九爷走过来,白明禹还未开口,就见对方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看了谢璟,伸手抬高了谢璟下巴仔细打量了,回身拧眉冲他怒道:“你做的好事,刚夸了你一次,今日又莽撞行事,到底是为何在院中动手?”
白明禹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当众说出来,把话咽下去,红着眼眶换了一句道:“我,我心里难受,小谢骗我,爷你也只帮他。”
九爷:“他骗你何事?”
白明禹:“……骗我说当初‘白猿献寿’是给我一人排的。”
九爷叱骂道:“荒唐,璟儿行善做好事,又为你过寿尽心尽力,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竟还敢动手!”
谢璟低声劝了一句:“爷,算了。”
白明禹心态都崩了:“他是为了我吗!根本就是为了别人,谢璟你眼里压根就没我……”他看着谢璟,眼圈赤红,“你那是耍猴吗,你那是耍我!”
谢璟抬眼看他:“二少爷想如何?”
白明禹:“不如何,我要你,你给我翻一个!”他说了句气话。
谢璟抬手掳袖子。
白明禹下意识退了一步,刚才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除了脸,谢璟哪儿都没少揍他。
谢璟当真给他翻了一个,动作漂亮,行云流水,脚尖几乎落在原地,动作轻盈如猫儿。他停下之后,又看向白明禹:“二少爷瞧着,够了没有?若不够我可以再多翻几个跟头。”
白明禹:“……够了。”
他本也就是闹闹情绪,谢璟让他一下,他心里也就没那么酸溜溜的了。
九爷冷眼看着,忽然开口道:“闹完了?孙福,去请家法。”
孙福管事答应一声,匆匆去了,片刻就取了一根细长鞭子过来,躬身递交于九爷手上。
白明禹眼瞧着九爷向他走过来,皮都紧了,看看谢璟又看看九爷,显然知这顿打逃不过了,嘴上不服道:“不能只打我一个吧,小谢刚才也动手了啊,他怎么没事!”
九爷勃然大怒,给了他三鞭子,打得白二龇牙咧嘴。
九爷沉声道:“你瞧他嘴角的伤!”
白明禹瞥了一眼,那一点连淤青都算不上,微弱的一丝血痕若瞧得再慢一些,怕是都要长好了。
九爷丢下鞭子,对身边人吩咐道:“带他下去,关柴房,反省两日!”
底下人应声答是。
白明禹心里难受极了。
此时滋味,就如远在青河的老爹站在他面前亲口告诉他自己讨了一房姨娘,也不过如此了。
九爷带谢璟回去,找了大夫来给瞧了。大夫被催得紧,几乎进府之后一路小跑,等到了才发现患者伤得极轻,看过之后笑着安慰道:“爷不必担心,不过是小孩子间打闹弄得一点擦伤,养上两日就好了,我开些药膏,涂抹一下,好得更快。”
大夫留了药膏,九爷让人去送大夫,亲自坐在那给谢璟上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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