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他在西川吃的还好,住的也还习惯?”
徐骏:“都还行,璟儿以前在北地……”
九爷:“北地寒冷,比不得这里气候宜人,不过璟儿喜欢骑马上山猎兔子,他在这里也经常上山么?”
徐骏:“很少,家主带他骑过一次马。”
九爷微微拧眉,缓声道:“他最怕闷,关在家里养不好,还是要经常放他出去透透气才是。”
徐骏下意识想答应,张嘴之后才反应过来,又抿唇不吭声了。
他怎么觉得白家九爷才是谢璟的长辈,他反而成了陪衬?活像是小外甥是替白九养的一般,来西川做客游玩。
徐骏这段时间和谢璟相处融洽,这是谢泗泉的血脉亲人,自然也是他的小辈,冷不丁听白九爷说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一时也无法反驳。
白明禹吃东西快,在外也懂规矩,不敢一直凑在九爷跟前,低声说了一句就去外头办事。
徐骏看了白明禹一会,点头道:“你家里这个小辈不错。”
九爷喝了一口茶,轻笑道:“比不得谢家,人杰地灵。”
九爷赞得真心诚意,徐骏心里舒坦了。
白明禹出门的时候走得快,到了外院差点迎面撞上谢泗泉,昨天夜里被灌了太多酒,一时间瞧见谢家主下意识转身就要躲。
谢泗泉狐疑,喊住他道:“站住。”
白明禹站在那。
谢泗泉问他:“璟儿呢?”
白明禹愣了一下:“不知道啊,好像在屋里了吧。”
谢泗泉嗤了一声:“你平日眼睛都往哪儿放,什么都不知道。”他原想警告白家这傻小子几句,但想到外甥硬生生按下,视线落在白明禹那红得微肿的唇,又臭了脸色:“偷吃都不知道擦干净嘴!”
说完甩手去了院里。
白明禹傻愣愣站在那,一脸不解,下意识还擦了一下嘴角。他刚才吃汤圆太急,烫得还有点疼,可这也不至于挨骂啊,不就吃了你们西川一碗小汤圆?
上午的时候,九爷敲开了谢璟的房门,换了平时谢璟早就出现,这次确实有些反常。
九爷进去之后坐在床边,听到他咳了一声,伸手去摸他额头却被谢璟躲开一点。
九爷问:“为何躲着我?”
谢璟摇头:“没有,只是好像有些发热,怕过了病气给爷。”
九爷探手摸了一下,手背触碰下果然有发烧,他给谢璟盖了被子,找了方继武过来打针。
九爷这次随行带了医生,自己也略通药理,方继武过来瞧了之后低声道:“没什么大事,身上……咳,也无碍,只是伤口在愈合,加上这两日受了惊吓,有些轻微发烧,卧床静养两日就好了。”
方继武拿了针剂,推在针管里,九爷开口道:“我来吧。”
方继武把针给了九爷,九爷看他一眼,他怔了一瞬,退开两步,低头没问一个字。
谢璟有些迷迷糊糊,被翻过去的时候下意识按住九爷的手,九爷低声哄他:“不碍事,我轻一些。”
打完针,谢泗泉和贺东亭也找了过来。
贺东亭刚听说谢璟病了,焦急道:“昨天看着还无碍,怎么一下就病了?”
方继武解释道:“是手臂上的伤口正在愈合,怕感染发炎,刚打了针。”
九爷给他们介绍:“这是方医生,医学院林医生的高徒,擅长西医。”
贺东亭听到有医生,略微放心了点。
谢泗泉有些担心:“转斗这里什么都没有,不如先带璟儿回去,也好疗养。”
方继武道:“路途奔波,反而容易加重病情,不如留在转斗观察两日,问题不大。”
九爷道:“刚给璟儿打了一针,晚上有我看着,还备了针药,休息一晚上明天应该就能好转。”他顿了一下,又道,“以前在北地的时候,也病过两回,都是如此。”
谢泗泉没照料过那么久,贺东亭更是如此,两人即便再担心,也只能托付对方照顾好谢璟,其余做不了什么。
西川城还有事,谢泗泉不便在转斗乡久留,决定先回去,临走的时候把谢璟托付给九爷。
贺东亭倒是想留下,谢泗泉心里还记恨他,不肯让他和外甥单独相处,硬带他一同回了西川。除了贺东亭,谢家主动身的时候还邀请了黄先生和白明禹,黄先生年纪大,留在这里不太方便,不如去西川城里略作休息,而白明禹则是谢泗泉点名要带的。
谢泗泉骑在马背上,手里系了五彩绳的马鞭绕了两圈拢在掌心,随意敲了两下,抬眼看了白明禹道:“我瞧着九爷身边人也多,白二少留下也帮不上什么,不如先随我去西川城做客,黄先生孤身一人,也需要你照顾是不是?”
白明禹回头看了九爷,见九爷微微颔首,不情不愿跟着去了。
徐骏留在这里,一边守着谢璟,一边奔波于云梦山一带和罗念秋商谈米粮等事,驻军几百人,加上马匹,半月嚼用需妥善安排。
转斗乡。
九爷坐在谢璟床边,正在给他念书。
桌上放了方继武的药箱,房间里只他们两个人,各家的人已经走了,一时间整片楼都安静下来。
窗外有鸟鸣声,还有竹叶被山风吹动的沙沙声响。
谢璟听了一阵,有些走神。
九爷合拢书,问他:“可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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