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玩笑,两人又对酒几回,不过一会儿便重新拾起了当年的那份热络。
其实二人并不算陌生,虽是五年未见,可书信却从未断绝,聊起天来,竟未觉得已远隔了五年的距离。
“来时我还收到兄长的信件,如今还在四处做工吗?”裴云潇问道。
“是。”唐桁点头:“现在在城南老铁匠铺打了一份零工,学些冶铁的本事。”
之前裴云潇曾在信中隐隐提起过想要给他些钱财的事,哪怕是借,但却都被唐桁拒绝了。
他若是连自己赚钱的本事都没有,如何能向裴云潇证明自己对他是有用的?又谈何想要出人头地?
“兄长坚韧,小弟佩服!”裴云潇赞道。
唐桁在唐家出苦力,做苦工,自然是没有钱拿的。但维持生计处处都要用钱,原著中,唐桁也是到别家各种打工、抄书、写信来存钱。
做的工作越多,唐桁身上的技能也就越来越多。而他又有那么大的一个金手指,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学了就能精通。这谁能羡慕得来?
不过这回,唐桁留在这铁匠铺,却不知是为了赚钱这么简单。
裴云潇回忆着书中的情节,此时唐桁的脑中应该已经出现了一份新式炼钢法的配方,所以才会到铁匠铺学艺。
之后,唐桁就会用这个方法将现有的铁制农具改良的更加锋利和轻便。
而自己,只需要坐等,就能见证唐桁创造奇迹。
裴云潇等了五年,终于等到唐桁即将一鸣惊人,扬名州县。她得抱紧这条大腿,说什么都不能松开。
“那潇弟又是为何南下?”唐桁这才问起裴云潇的来意。
裴云潇眼神一闪。
她的来由,不足为外人道,但她自打要来见唐桁,就决定不会瞒着他。
唐桁是有男主光环的人,又是自己的金大腿。而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都只是为了告诉唐桁——她裴云潇不是世家不可一世的弄权之人,她要与唐桁站在一条船上,甚至愿意支持唐桁建功立业。
这样,待将来唐桁功成名就,荣登大宝,便是为了这份情谊,也不会对自己下杀手。
当然,情谊什么的都是虚的,实力才是真实的。
裴云潇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和唐桁的势力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扯不清也分不开。那纵使唐桁要卸磨杀驴,兔死狗烹,也得掂量掂量。
“这个……”裴云潇故意欲言又止:“此事虽机密,我却不愿向兄长隐瞒。这里人多口杂,不如,兄长随我到青山官驿,我再详说?”
唐桁自然应允。
他巴不得裴云潇对自己信任非常。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会让裴云潇知道,自己能为他所用。
吃过饭,裴云潇带着唐桁回了青山县官驿。
刚进屋,锦年和锦和居然都已经在屋里了。
“小公子?”两人见裴云潇出去一趟,竟带了个外人回来,都十分惊讶。
“锦年,锦和,这位就是我的结义兄长,唐桁。”
两人顿时眼前一亮。
难怪小公子当年不管不顾也要与他结拜,难怪这么多年二人仍保持通信。
眼前这少年一见便似个蒙尘明珠,若非出身拖累,便是放到京城,也未必比世家子弟差到哪里去!
当然,比之自家公子,那自然还是要差一些的。
“唐公子。”对于裴云潇看重的人,锦年和锦和当然要十分恭敬。
“兄长,你可还记得锦英?他二人便是锦英的兄弟,还有一个锦妙,一直跟在我身边。”
怎么会不记得?对于五年前的事,唐桁可是刻骨铭心!
是锦英在唐家打了唐老太太、王氏和唐玲,替自己出了口恶气。就是为这个,唐桁也会对她感激一二。
由此,他对锦年和锦和也是客气三分。
“你们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已有了什么消息?”裴云潇这才问起正事。
“回小公子,是那群镖师!他们果然在我们之后到了,而且就住在官驿之中。”锦年上前禀报。
“住官驿?”裴云潇眉头一皱:“他们这一路上不都是避开官道走小路,能不住客栈就不住的吗?怎么突然高调起来了?难道是这一路平安无事,所以放松警惕了?”
“这倒不知。”锦和接过话来:“不过属下已经探查出,他们随行的木箱并未像之前那样存入仓库,而是放在了客房之中,派了人轮流守卫。”
“若小公子有意还想再去翻找,恐怕就有些难了。”
裴云潇陷入沉思。
这群镖师一路行来,行为习惯都未变过,怎么突然到了青山县,有这么大的变化?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头绪,裴云潇索性先放在一边。
“你们先出去,守好门窗,我与兄长有要事相谈。”
“是。”
待锦年、锦和离开,裴云潇这才拉着唐桁坐下。
“之前兄长不是问我,为何南下,又为何与王公子相遇吗?便是为了此事。”
“那群镖师?”唐桁早听出些端倪。
“不错。他们牵扯的,是一宗轰动江南的私盐大案,不知兄长可曾听说?”裴云潇问道。
唐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这个!我当然知道。”
“之前听说江南多地私盐猖獗,朝廷派人来查。就连青山县,这几年的盐价都在不停上涨。我记得王选和他父亲王掌柜,都为此抱怨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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