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飞,明天轮到谁了?”华子裕嫉恶如仇,最喜欢跟着裴云潇,一个一个收拾朝中那帮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
“礼部的贾尚书。”裴云潇道。
贾尚书刚刚以给现任赵家主,也就是赵希哲的父亲祝寿的名义,送了无数金银宝器,无一不是搜刮的民脂民膏。证据确凿,只是时间的早晚。
“那明天怎么说?谁打头阵?”谢英问道:“这回丘大人是逸飞和慕远参奏,我们可都没插手。”
“不如……”谢英眼前一亮:“这回让我们来,咱们再吵一架?”
唐桁在一旁听了半天,一直没说话,听到谢英这句,哭笑不得。
“楚方,此事不急。”
裴云潇和唐桁在表面上要表现不合,剑拔弩张。所以大家经常像这样私下里谈好,然后在朝上吵一架演戏。
毕竟,他们两边也有并不知真相的人,而赵希哲虽然不太好糊弄,但其他赵系官员,还是可以骗上一骗的。
现在听着,谢英倒是演上瘾了。
裴云潇也道:“楚方是不是忘了,咱们的戏在后面呢!”
谢英一愣,随即脸一红,点点头,竟没说什么就坐下了。
杨谏一脸好奇:“这是……?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裴云潇笑道:“杨兄为朝事殚精竭虑,我们一时没来得及告知。楚方、喻贤和柏湘三人,要成亲了!”
“什么?”杨谏十分惊讶。
“不错。”唐桁道:“是潇弟出面做的媒。”
杨谏这才知道,裴云潇给自己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做了媒,一个许给了刘柏湘,一个许给了沈思齐。
而裴羡的妹妹裴娇,也在裴羡的首肯之下和谢英定了亲。
本来,裴云潇对这三个姑娘的婚事是想顺其自然的,不管定下谁,总要她们自己喜欢才好。
可惜,她们到底是被重重礼数规矩教养大的女子,比不了裴云潇“离经叛道”,笃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裴娇父母皆亡,长兄为父,自然听裴羡的。裴羡看谢英一表人才,人品端正,又前途无量,便动了心思。谢英一见长相娇美的裴娇,一颗刚开窍的心便掉在了人家身上。两人几次相处,便很快点了头,定了下来。
而裴云潇这边,继母杨氏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眼下裴氏的权势全都在裴云潇手里,而裴淖又是个不把女儿当人看的人,她便直接越过了裴淖,来求裴云潇替两个女儿做媒。
杨氏只有这两个女儿,女儿们的婚姻大事,便是她一辈子的大事。
裴云潇敬重继母,自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替妹妹们物色好姻缘,几番挑选之下,便看中了沈思齐和刘柏湘。沈思齐虽家道中落,但也是世族出身,刘柏湘也是颍川刘氏的嫡支子弟,这样的安排,杨氏很是满意。
至于裴淖知道自己仅剩的两个女儿被裴云潇做主许了出去后是如何的气恼愤怒,这都不在裴云潇的考虑之内。
这样一来,谢英、沈思齐和刘柏湘,这三个明面上追随唐桁的人,反倒和裴云潇做了亲家,此事一被说出,不知道朝中又会刮起什么风向。
因此裴云潇和唐桁才会说,他们的戏码还在后头。
唐桁的计划,是利用婚事的消息,以反击为名,再打压一次世族的气焰。到那时,就不信赵希哲一派还能沉得住气!
说出了亲事,杨谏自然连连向他们道喜,惹得华子裕极为羡慕。
“逸飞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华子裕道:“云央那丫头,现在就听你的话。她也老大不小了,你也替她寻思寻思?”
裴云潇轻笑:“表哥莫要担心,云央极有自己的主意,若是强行逼迫,反倒适得其反。顺其自然便好。”
华子裕挠挠头。自家这个妹妹,脾气怪的可真让人头疼。
第二天,礼部贾尚书被参奏,几日后,便被狼狈罢官。
这段时间以来,势力一退再退,焦头烂额的赵希哲终于发现,他已经退无可退,忍无可忍了!
朝堂势力已全数被唐桁与裴云潇瓜分,说是瓜分,可他心知肚明,这二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两家便是一家。
眼看着自己能掌控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小,赵希哲终于——急了!
“裴大人,这个时候,可只有你能帮我了!”
书房,赵希哲密见裴淖,眼露阴狠,可面上却是全然的奉承。
裴淖喜欢被人奉承着,捧着,赵希哲就给他这个脸面!
“赵大人想要老夫做什么?”裴淖问道。
“大人难道不想重掌裴氏?这本来就是你的,不是吗?”赵希哲反问。
“此话不假,可……”裴淖不想承认,他没能耐赢过裴云潇。
赵希哲挑眉:“大人,想赢,不是只有上场比赛一个手段。”
“如果对手消失,你一样不战而胜!”
裴淖一激灵:“你是说……!”
赵希哲冷笑一声。
“裴娇出嫁,千载难逢的良机。裴大人,虽说虎毒不食子,可那是裴云潇先断了与您的父女情分,您可不能手软啊!”
“想想裴四公子,穆灵侯继夫人,还有您两位未经父命便定亲的千金……”
赵希哲蛊惑般的言语,一字一句飘进裴淖的耳中。
他被裴云潇压了这么多年的愤怒与怨恨一时间汹涌而出,咬牙切齿道:“一不做,二不休,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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