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这语气听着可不像是搭讪的,熟捻地让人禁不住细究两人人后到底有多亲密。
唐晚睫毛轻颤,咬着唇一字一句说:“挺好,贵得让人挑不出丁点毛病。”
傅津南听到前两个字还没什么反应,听了后半句笑得他胸腔止不住地震动。
他笑得放肆,一点都没收敛。
笑到最后,眼尾染了两分猩红,气质陡然恢复从前,丝毫不掩他浪荡公子哥的身份。
江然头回儿遇见这样邪里邪气的人,又被他莫名的笑给吓到,挽着唐晚的手紧了又紧。
唐晚察觉到江然的怕意,轻轻拍了拍江然的手背,安抚她没事。
等安抚好江然,唐晚又将目光投掷在傅津南身上。
傅津南笑意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早恢复了刚才寡淡无欲的模样。
“你朋友不介绍一下?”傅津南衔着未点燃的烟头,朝唐晚点了点下巴,似笑非笑问。
唐晚不明不白看傅津南一眼,眼里明显带着抗拒。
傅津南嗤笑,没把这当回事,只从兜里翻出手机给丁嘉遇发了条短信。
发完,傅津南摁灭手机,同唐晚轻描淡写交代:“丁嘉遇人在祝政酒吧,你朋友要想见他,我让孙计送你俩过去。”
江然听到丁嘉遇的名字条件反射瞪向傅津南,还没跟傅津南对上眼神,江然就匆忙移开视线。
这人太恐怖了,不敢惹。
这是江然第一次见傅津南的真实感受,以至于后来见这位她总是藏着怕意。
唐晚听了,迟疑地点了下头。
傅津南懒得再管禁不禁烟区,握着打火机吧嗒一下点了烟。
抽了两口,傅津南心中的烦闷渐渐舒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日的唐晚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你不高兴?”江然找借口离开,消防通道只剩他俩,傅津南上前一步,瞅了瞅往后退半分的姑娘,拧眉问。
唐晚无声笑了笑,摇头否认:“没啊。”
傅津南顿了顿,取下烟头夹在指间,看着她说:“那过来我抱会儿。”
消防通道寂静无声,唐晚站在角落满脸质疑地瞅向对面的傅津南。
傅津南站在光影下,白炽灯晕在头顶,将他那张脸照得越发冷白,如果刻意忽略掉他眼皮底下那层重得遮不住的黑眼圈和脸上的疲倦,这人的外形条件应该算得上得天独厚了吧。
不忽略也是上乘的。
他睡眠质量好像一直不好,总失眠,一晚上能踏踏实实睡四五个小时都是上天的馈赠。
唐晚之前怀疑这人是不是缺德事干多了才这样少眠。后来发现,这人作息乱得不行,不失眠才怪。
你要说他纵情声色、笙笙夜歌,整日花天酒地也确实冤枉他。
他对这些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场所并没旁人想的那般热衷,更多时候是窝于一隅之地睡觉,或是陪她看个电影,钻进哪个巷子吃点夜宵。
好似把一个玩物丧志的公子哥演得惟妙惟俏,实则不然。
就像现在,朝她要个拥抱都这般理直气壮,眼里不沾染半点欲/望,只求字面意义上的抱一下。
落入那个炙热的怀抱,唐晚想的却是另一桩事。
她窝在傅津南硬朗的胸膛,手拽住他昂贵的衣料,半仰着脖子,轻声轻语说:“傅津南,我们到此为止吧。”
第51章 可是我信。
等待一个回应竟如此漫长,漫长到她眼皮闭了又睁、睁了又闭,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耳边是傅津南沉稳的心跳声,她却没勇气继续听下去。
他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到她觉得她刚刚那一番英勇是个笑话。
害怕从此两不相欠、各自安好,又害怕继续无名无姓,跟他纠缠不休。
刺眼的光线从天窗口斜钻进来,悄无声息落在傅津南肩头、后背,将他清晰划分成明暗两面。
亮眼的白光下,他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伴随着细碎的白绒毛,一齐融入混沌模糊。
一齐落在肩头的还有浮在半空的尘埃,像浮萍一般,紧贴水面,仿佛离了水就无法生存。
有那么一两秒,唐晚觉得,她就挺像这浮萍的。
无所依靠,无从藏身。
额前两根碎发掉在了睫毛,唐晚怕痒,禁不住用手指一点一点拨开。
拨到一半,搭在腰间那只手毫无征兆松开,唐晚动作本能地滞了两秒。
傅津南捏着烟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烟灰,弹了不下四五次,烟灰像下雪似的往下四处掉。
“我昨夜失眠到两三点,六点起来接了个电话,遇到一傻逼。”傅津南不慌不忙扫了两眼眼前弄头发的姑娘,嘴上漫不经心开口。
唐晚听得迷迷糊糊,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抬眼望向傅津南。
傅津南往嘴里送了口烟,将这事娓娓道来,“那傻逼问我要不要买保险,说什么生命价值需要财富证明,他正好有打开财富密码的钥匙。问我要不要置办一套稳赚不赔的项目。”
“哎别说,我听着有点意思,就给这傻逼投了一笔。”
唐晚听到这忍不住腹诽,知道是骗子还投,到底谁傻?
傅津南似乎早猜到了唐晚的反应,勾腰咳了咳,盯着她似笑非笑问:“想知道我为什么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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