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一把利刃,刺穿皮肉,直往元襄心里扎,弄的他颜面皆无。
每个放纵纾解的夜晚,熄了灯,无甚差异。然而近乎疯狂的鞭挞后,留给他的却是寂然空虚。
他如同被看穿心事,脸颊的红晕难得扩到耳后,第一次感觉顾菁菁的眼力竟然这般毒辣……
“臭丫头,瞧你美的。”他轻蔑冷哼,不以为然的笑着,“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本王后院的女人随手挑一个都比你乖巧听话。”
眼见他兴致全无似的,顾菁菁稍稍松口气,昧著良心阿谀道:“菁菁就说嘛,王爷阅女无数,更是盛朝最风流倜傥之人,名门贵女纷至沓来,怎会如此没有原则。”
元襄听着,一时有些语塞,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古怪的很,想发火却又寻不到由头。
片刻后他脱掉外袍,只着中衣躺在顾菁菁身边,一手将她拉进怀里,阖眼说道:“累了,陪我躺会。”
他箍的太紧,顾菁菁动弹不得,只能隐忍相陪。
时间如同凝滞,过的缓慢,充满煎熬。
她嗅着他身上淡雅如兰的气息,忽听他问:“这几次侍寝,可曾喝过避子汤?”
第21章 为私心欲擒故纵
顾菁菁一愣,如实说道:“没喝过……”
听罢,元襄立时睁开眼,五指探入她发间轻轻一拽,迫使她抬起头来,“为何不喝?”
那凛冽的眼神如同北风含刃,削在身上冷到骨髓。顾菁菁一霎绷紧身子,小脸显得愈发苍白,期期艾艾说:“陛下他……他没有留在里面……”
“瞧你蠢的。”元襄沉脸呵斥,“以后侍寝必须喝避子汤,若怀上龙嗣,本王即刻杀了你。”
对方凶戾的模样绝不是在玩笑,顾菁菁忙不迭应下来,眸子泛着红泽,盛满盈盈水光,“是,菁菁知道了。”
元襄最喜她乖巧示弱的模样,忍了忍压下气性,弯起指头勾去她眼角的泪意,心里遽然好奇,遂问:“床榻之上,本王跟陛下哪个更合你心意?”
恬不知耻的问题让顾菁菁羞赧万分。
脑海中不禁闪过元衡的身影,她口是心非的回道:“当然是王爷。”
元襄这厢满意了,胸口的闷堵舒坦了几分,直到宁斌送来新的衣裙,风逸的脸上俱是畅快况味。
“别着急穿,多陪我躺会。”
他有些留恋这片刻的安宁,然而顾菁菁却如一条灵活的小鱼,借他放松之时逃离禁锢,下榻套上帛纱长裙,这才获得些许安全感。
她深深吸气,弯腰捡起毡毯上遗落的信件,温声说道:“菁菁还得赶着回府,要给陛下回信的,若晚了,怕会耽误王爷的大计。”
元襄听着这话不顺耳,朝她勾勾手指,“把信拿来,我看看。”
即便是逢场作戏也好,上面写的全都是私话,顾菁菁瘪瘪嘴,不想拿给他看。
元襄有些不耐烦,粗-暴的夺过信笺,打开一看,字里行间充满柔情蜜意,甜的能滴出水来,想念浓郁,当真如同小别的夫妻一样。
他嘴里发出不屑的轻嗤,三两下将洒金信纸撕的粉碎,随意一抛,“这些时日你老实呆着,不必给他回信,亦不必见他。”
碎纸扬扬洒洒落满毡毯,顾菁菁愣道:“为何?”
“你要学会欲擒故纵,男人都是一样的,得到常生厌,触手不及的才会格外贪恋,懂吗?”
元襄再度阖上眼,避开她探究的眼神。
待开门声响起时,他耐不住说道:“不过你也别闲着,从明个儿起,每日申时到王府给我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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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元襄难得睡的踏实,一夜无梦,起床时神清气爽,心情亦舒畅许多。
宁斌随他入宫时既喜又忧,主子萎靡多日,如今总算变得意气风发,当真让他欣慰。但这种变化又让他莫名担心,或许当局者迷,主子的情绪已经不知不觉被顾娘子牵着走了。
他想要提醒一番,却又不忍毁了主子的好心情,只得先行压下,另寻时机。
这厢刚来到延英殿,元襄椅子还没坐热,西平侯薛远清就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仁弟,仁弟!”
元襄抬眸问道:“侯爷这时不去军营,怎的跑我这边来了?”
“哥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薛远清自嘲笑笑,将想为儿子求娶顾二娘为妾之事如实告诉他。
元襄得知顾二娘能让枯木开花,甚是意外,那日刚走就出了这档子稀罕事?
他素来不信邪,托腮思量一会,觉得里面似有蹊跷,好心说道:“这些十有八-九是小姑娘博人眼球的戏术,做不得数,侯爷莫要当真才是。”
“甭管别的,薛眴现在那个样子,咱们就当图个吉利吧。”
薛远清吃了秤砣铁了心,元襄见状,心觉薛眴变成那个样子也有他爹的原因,万般溺爱,不分是非。
不过本着稳妥为主,元襄还是劝说了一番,不料却惹怒了薛远清,“仁弟,你这般推拒,可是看中那顾二娘吉祥,想纳为己用?”
元襄听罢,一脸不可理喻。
这姓薛的当真老糊涂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过是娶个妾室,他自是无心再拦,冷声道:“行,既然侯爷心意已决,我待会就让陛下赐婚。”
赐婚的圣旨隔日就下到顾府,据说是摄政王亲自到御前牵线,立时成了长安城街坊上的谈资。有人说顾二娘当真有面儿,亦有人隔岸观火,说她着了邪风,好好的姑娘嫁给那薛废人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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