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几人的意思,应当是被困在此处有些时候了,三人大致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想原路退出去说不定还能寻得一线生机,另一派则是想要在此处先行寻找机缘,否则以凡人之躯即便出去也难以躲过冰原上的风旋。
二派各执己见,半天也没分出个高下来。
池萤用下巴指了指那石缝,无声说道:“进去?”
秦宴之气定闲神地扬了扬眉,同样无声以口型回道:“你说了算。”
池萤淡淡扫了他一眼,便也没迟疑,直接甩开他的手,侧身向那石缝中挤了进去。石缝不过三尺长,她很快便穿过石缝落脚于一处宽阔的石室之中。
石室约有三丈见方,屋顶墙壁皆由岩刻石凿而成,表面却打磨的却光可鉴人,能看得出并非人力所及,大致是某位大能以法力所建。
石顶上每隔六尺便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八角宫灯,总计二十余盏,将这石室照耀得灯火通明。
那石厅中的人见她突然从墙壁中钻了出来,架也忘了吵,立刻站在了同一战线上,手持着各异的武器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随即又见一名身形魁梧的男子紧跟在她身后从墙中钻出,看上去便不是什么善茬,那五人心下一紧,便又凑得更紧了几分。
打头的一名男子看上去年纪稍长些,冷静观察了半晌后,对着他们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池萤寻了个石凳坐下,揉了揉有些乏力的膝盖,转头打量了一番这石室,随口问道:“这是你家?”
那男子眉心一皱,对她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自然不是。”
“那你又管我们是谁作何,你来得,我们自然也来得。”池萤神色一片坦然,目光在这五人身上逡巡了片刻。
从衣着上看,这五人应当来自三个门派,那两名女子衣裙相似,三名男子中亦有两名服制雷同,仅有一人看上去并无归属,却是那位刚刚开口的年长男子。
秦宴之也跟着坐在了她身侧的石凳之上,看似随意一转,却将池萤护在了自己的内侧。
池萤余光扫见了他的动作,眼皮微跳了跳,却也没多说什么,可在那五人眼中看来,这两位不速之客却将他们之前勉强维持的平衡就此打破。
那年长的男子默了默,终于还是收起手中佩剑,向二人拱了拱手,“云星门范沥,见过二位道友。”
“哦,原来是范道友。”池萤冲他点了点头,却没有半点儿要回礼的意思,这云星门在渲萤的记忆中并不可考,一方面是委托者本人对修行之外的小事从不会花心思去记,另一方面大概也是因为这云星门确实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门派。
范沥被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一噎,却也没贸然还口,他看这位女修气度非凡,便是身上所着的道袍也是难得的法器,应当是某个大派的高阶修士才是,虽说在此处大家都修为尽失,但他身侧还带着位体修,应当是有备而来,想来也是自己惹不得的大人物,说不准身上还有什么别的杀招。
他思前想后,终于还是将身侧那两位女子推了出来,嘱咐道:“快给这二位道友见礼。”
那两名女子面上虽有些不情愿,但慑于那男子的威严,还是草草向池萤见了个礼,“见过二位道友。”
池萤见状倒是来了几分兴致,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三人,这才发现那两名女子眉目间竟与那年长男子有些相似。
“你们是……父女?”
“道友慧眼如炬,正是。”范沥欣然应是。
一旁的两名青年男子却不合适应地发出一阵不屑的轻嗤声。
池萤的目光循声向那二人扫去,只见那二人面带倨傲之色,似是对这父女三人十分不齿,但在面对池萤二人之时,倒还算的上有礼。
其中一人略拱手道:“二位是盱云门的道友吧,这厢有礼,我们是苍梧派的弟子,师从罥慈真人,不知二位拜在哪位真人门下。”
这二人应当是看出了秦宴之身上所着的弟子服,苍梧派池萤倒是有些印象,在界内还算排的上号,不过一直被盱云门压了一头,又一直暗搓搓的不太服气。看他们这副半是拉拢又半是不服的模样,池萤顿觉得有些倒胃口。
“不重要,”她随意摆了摆手,“不过是无足挂齿的边缘人物罢了。”
池萤并不想同他们透底,但这二人却将她的话当了真,还真以为他们只是某个不知名的小弟子而已,态度也变得随意起来,“二位听我一句劝,你们莫要听信这老家伙的谗言,他们一家子鸡鸣狗盗之徒,哪里算的什么正经父女。”
“你胡说!”其中一名女子顿时涨红了脸,甩起手中的骨节鞭直直向那男子攻去。
二人顿时打作一团,那女子虽身形娇小,招式却异常狠辣,那名男子手中的佩剑应当只是普通的飞剑,连剑刃都还未开,被她的骨节鞭打得嗡嗡作响,在她的攻势之下节节败退。
“慕儿,停手吧。”范沥轻咳了声,将那女子的动作生生喝住。
那女子气鼓鼓地在地面上狠狠甩了一遍,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便重重踱步迈到远处的墙角兀自生闷气去了。
“咳,小女教养无方,道友见笑了。”范沥面上赔着笑,略有几分尴尬。
“无妨,”池萤略挑眉,装作没有听见他们刚才的争吵一般,似是懵懂问道,“不知几位道友,为何故在此处久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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