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萤不免有些奇怪,“嗯?我还以为她是跟着莫庚来的,所以她跟自家的小叔子做什么?”
宴之却并不想将二人独处的时间浪费在旁人身上,一脸无所谓道:“管他们呢,今日正好是虞城的上元节,晚上有个灯会,不如我们..……”
“不对,我总觉得她应该是准备做点儿什么。”
池萤却并未将他的话听进去,蹙着眉摇了摇头,遂一拍扶手便起身,“不行,还是要跟上去看看。”
宴之仰头看着她,颇有些委屈道:“嗯?那我呢?”
池萤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你……你若是有空闲,就一起来吧。”
“好!”宴之又瞬间换上一脸笑意。
二人齐齐从窗口跃出,身形灵巧地一路在楼顶屋脊上轻盈略过,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几乎跨越了大半个虞城后,莫壬和那姑娘终于前后脚进了一家戏园,秋蝉左右观察了一阵儿,也跟着他们一同进了戏园的大门。
戏园这种地方鱼龙混杂,若是要动什么手脚倒也确实是个好下手的场所。
池萤与宴之又顺势踏上了戏园的屋顶,随即从二楼一扇小窗钻入,稳稳落在了园子内的房梁上。
只见莫壬和那位姑娘坐在了戏台下的一张小桌旁,看位置还算靠前,应当是提前预留下来的。莫壬对那姑娘也还算殷勤,一路笑脸相迎,主动为她斟茶倒水,还时不时逗得那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全然不是之前在离火教初见时那副锯嘴葫芦似的模样。
池萤见那小姑娘的打扮也大概有了几分猜测,应当就是老庄主想要撮合成亲家的华山派掌门千金了。此前莫庚不愿接这门亲事,现在看来,倒是让莫壬这位半路杀出的二公子捡了便宜。
啧,所以这世界上根本就没什么真正的不解风情,只要有利可图,朽木都能变情圣,虽说不是一个妈生的,但这莫家人本质上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而一路跟着他们而来的秋蝉,却只在立柱旁伸头观察了片刻后,便后撤几步接着阴影隐去身形,随即贴着墙边埋头向后院走去。
池萤见状立刻在房梁上轻跃了几下,一路在头顶跟着她来到后院,只见她混在人群中,悄悄地摸到了后厨旁。
秋蝉立在后厨墙边的阴影中,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池萤见着那瓷瓶时,目光瞬间一紧。
后厨的门在这时忽然被打开,一名管事招呼着几名端着餐盘的小厮,面色焦急道:“快去快去!莫让贵客久等了,脚下小心着点儿,这糕点可金贵的很,你们三个月的月钱都赔不起一块!”
池萤见秋蝉指尖微动,那瓷瓶的布塞几乎要被打开,她旋即足尖轻点身形一动,如一阵风般来到秋蝉身侧,提着她的后颈立刻将她带上了房梁。
这一套动作只在眨眼间完成,戏园子的管事恍惚间只觉身后划过了一阵微风,他皱着眉扭头望去,却只见着空荡荡的一堵墙。
他有些疑惑地略愣了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复转身对着那几名小厮斥道:“还愣着干嘛!麻利儿的快去啊!”
而房梁上的池萤,此刻则是冷眼瞧着缩成一团的秋蝉:“你胆子倒是不小,忘记之前立下的血誓了吗?”
秋蝉被她扼住咽喉,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半惊半惧地望着她,目光中却又隐隐透露出几分不甘。
池萤将她手中的瓷瓶一把夺过,“你瞪我有什么用,血誓是你自愿立下的,这个时候竟还想用我圣教的手段害人,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宴之在她身边劝道:“这里问话多有不便,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池萤点点头,随即拎着秋蝉的衣领从小窗跃出,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又回到了那间茶楼的小室内。
她将秋蝉身上的大穴封住,随即将她丢在椅上,居高临下道:“我也是看不懂了,你既然手里还留着情蛊,为什么不给莫庚种下,反而还准备种给和你不相干的人?”
秋蝉手中的瓷瓶一出,池萤便从那气味分辨出,那瓶中之物便是离火教的情蛊。只是这东西过于邪性,离火教又对男子避之不及,倒也没什么地方能用得上这东西,故而已经很久没人启用过这种蛊虫了。
池萤估摸着这子母情蛊应当是秋蝉还在当圣女的时候,借着身份之便寻摸来的,凭她的恋爱脑找情蛊作为底牌倒也不算奇怪,但是把情蛊下给小叔子又算是哪门子的骚操作?
秋蝉闻言却只是别过头去,避开池萤审视的目光,不愿回应她的问话。
池萤见状倒也不急,反而一脸八卦地猜测道:“所以你这是移情别恋,转头喜欢上自己的小叔了?”
“当然不是!”秋蝉立刻出言驳,“我怎会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
池萤摸着下巴打量着秋蝉,“哦?那又是是为什么呢?”
秋蝉依旧梗着脖子嘴硬道:“既然被你抓住,我也就认命了,血誓是我立下的,我也确实违了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别啊,好歹姐妹一场,我怎么会那么狠心。”
池萤坐到她对面的椅上,托着腮若有所思道:“既然你带的是子母蛊,那总之是要一次下给两人,你对莫壬又没那个意思,那就只能是……下给莫壬和华山派的千金?”
秋蝉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震动,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池萤捕捉到了一点痕迹,她乘胜追击道:“哦,所以你是想让莫壬成为华山派千金死心塌地要嫁的夫婿,这样莫庚便没了机会,也就没人能抢走他夫人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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