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掌柜见状倒是不恼,继续晓之以理道:“诸位,并非是小店要赶各位离开,可若是林女侠当真出了什么岔子,那林掌门想必不久便会赶来,到时若是迁怒了各位便大大不妙了”
这话倒是直击围观群众的痛点,毕竟看热闹事小,若是真的被林掌门记恨上那就得不偿失了。不过片刻,原本还兴致勃勃地想要上楼一探究竟的人们,便三三两两地退出了大厅,当然,他们却并未走远,只是绕到了楼外的窗边,或是纵身跃到了一旁的高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厅内的动向。
那名掌柜支使着小二想要将门窗通通关上,却在此刻发现厅内一角竟还留下了个人。
她语气稍缓道:“这位女侠,今日小店确实不便待客,还请您先行离开,若是您当真想要在小店吃锅子,也可明日再来,您的席面我请了。”
池萤却只是起身上前几步来到她身前,淡道:“掌柜的,林姑娘中的毒,我说不定能解。”
那掌柜面色微凝,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池萤。
她身边的小二也在此刻低声提醒道:“掌柜的,就是这位女侠最先发现林女侠被人下毒了。”
那掌柜应当也看出了她的身份,沉吟片刻后终于点头道:“既然如此,便请您一道来吧。”
二人前后脚上了二楼,来到了林时雪和莫庚的包厢里。林时雪此时被她的侍女扶到了一旁的美人榻上躺下,她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唇色也隐隐有些发乌,看弋?上去确实是中了毒的模样。
莫庚见着池萤跟着一道而来,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他避开池萤似笑非笑的目光,清了清嗓反客为主质问道:“于掌柜,这是怎么回事,林师妹怎么在你的店里中了毒,是不是你们的酒菜有问题?”
“莫少侠慎言,我宾沁楼在安城中可是百年老店,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出过这种怪事。”
于掌柜绕过莫庚,蹲在林时雪身侧摸了摸她的脉,随即眉梢微挑了挑,复继续面不改色道:“况且莫少侠是和林女侠一起吃的锅子,既然您安然无恙,又怎么会是我们店的问题。”
莫庚被她噎得一窒,面色微沉,道:“但林师妹是在你店里出的事,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林掌门怪罪下来..……”
“若是林掌门怪罪下来,我自然会受着,”于掌柜神色淡然地打断了他,起身向池萤点了点头,“女侠,不如您来看看吧。”
池萤侧身越过莫庚,坐在了美人榻的边缘,蹙着眉搭在她脉上,半晌后摇了摇头道:“呵,果然不出我所料,林姑娘并非中了毒,而是中了蛊。”
“什么?”于掌柜面露讶异,“可这蛊毒难道不是..……”
“没错,林姑娘中的正是我圣教的情蛊。”
池萤叹了口气,面带忧色道:“这情蛊分母蛊和子蛊,被种下母蛊的人不会有任何不适,可被种下子蛊的人,便会如林姑娘这般陷入昏迷之中,三个时辰后才能醒来,当她醒来之后,便会对种下母蛊的人情根深种,不可自拔……至死方休。”
“我刚刚在楼下就是闻到了情蛊的味道,当时我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情蛊在我圣教也是禁忌之物,已经多年没有被启用过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重新见到。”
她放下林时雪的手,转身看向莫庚,道:“莫少主,你怎么能对林姑娘做出这样的事情?”
池萤话音刚落,包厢窗外的树上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只听得树上那人向下大声叫嚷道:
“我听见了!不是中毒,是华山派的千金被名剑山庄的少主下了情蛊!”
树下顿时人声哗然,而莫庚没想到竟还有外人在听墙角,面色瞬间涨红,硬着头皮辩解道:“你……你在胡说些什么,这明明是你们离火教的东西,我又怎么会给林师妹用这种妖邪之物!”
池萤摊手道:“莫少主,这里除了你,你说说还有谁有理由给林姑娘下情蛊呢?”
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咬着牙恨道:“一派胡言!你这是分明就是诬蔑!”
池萤哂笑了声,双手抱臂坐到桌边,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莫少主,我究竟是不是信口雌黄,待到三个时辰后林姑娘苏醒过来,真相自然会明了。”
莫庚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深吸几口气,语气稍放缓了几分,“圣女,我知晓你对我可能有些误会,但是,你既然也说了这情蛊是你们离火教的禁物,我又如何能接触到呢?”
他顿了顿,换上一副诚挚之色继续道:“况且再退一步,若是林姑娘醒来后当真对我……情根深种,那也只能说明我也是被歹人中下了母蛊,我其实也是这情蛊的受害者啊。”
“哦?”池萤挑了挑眉,“照莫少主的说法,是有人专门从我圣教偷出了情蛊,又专门在此种下母蛊和子蛊,只是为了加害于你和林姑娘?”
莫庚连连点头,一脸难以置信道:“是啊!谁能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歹毒之人呢!”
池萤嗤笑了声,却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起身在包厢一边的墙上敲了敲,又转头问道:“于掌柜,隔壁包厢内可有别的客人?”
于掌柜立刻支使小二:“快去看看!”
小二应当也有些练武的底子,很快便从隔壁包厢内压着一个盘着头巾衣衫朴素的女子回来。
池萤见着那人轻叹了口气,似是十分可惜地摇头道:“这情蛊虽厉害,最远却也只能在一丈内种下,且必须要用上我圣教的独门手法,所以……秋蝉,你为何如此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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