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宝索性把大门关上,谁也不见,那些邻居敲门没人应之后,讪讪地走了。
钱健躺在床上,还在生闷气,倒不是多喜欢白玉梅,就是觉得一腔真心喂了狗,又为自己以前眼瞎懊恼,每次进宝跟白玉梅吵架的时候他还觉得白玉梅受委屈。
他才是老眼昏花,进宝看的比他通透多了。
钱进宝要是知道他所想,肯定会尴尬笑笑,他们一家三口都是蠢蛋,被白家母女耍的团团转。
看着空空的家,钱进宝叹了口气,去厨房里做了晚饭。至于钱招财,出去找人了,说要把白玉梅揪出来。钱进宝已经有了打算,等吃完饭就去公安局,报警,既然白玉梅敢做,她就让她不敢回来。
吃饭的时候,钱进宝看着惆怅的钱健:“爸,你年纪也大了,厂里的工作要不辞了吧,跟我去鹏城,忙起来的时候我也顾不上小宝和小康,你去的话正好看着他们。”
钱健心思动了一下,两个孙子他稀罕,尤其是小康,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彭秀珍带着孩子离开以后,家里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还能动,要是在厂里干活还有工资拿,不给你们拖后腿。”钱健拒绝了,忙碌了一辈子,要让他啥都不干,他心里慌。
“家里钱够用就行了,你帮我照看好小宝和小康,我们年轻人才能花更多的心思在工作上。”钱进宝把钱健叫过去是有原因的,怕白家母女再回来找他。
白家母女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到时候白玉梅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钱健原谅,她敢断定,钱健绝对受不住白玉梅的眼泪。
到时候要是白玉梅回来了,她还得头疼,不如把钱健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免得被白玉梅哄的团团转。
“爸,家里都被搬空了,总不能忍气吞声,我去报警,让公安同志解决,你觉得咋样?”钱进宝注意他的表情,想看看他到底什么反应。
钱健正在夹菜的手一顿,随后道:“是该报警,家里遭贼了,能找到人把损失补回来更好。”
钱进宝放心了,只要钱健不再向着白玉梅就好,唯一让她忧心的钱健还没跟白玉梅签字离婚。
钱进宝安慰他:“爸,有些人无法跟咱们成为一家人,无论怎么用心对她们也没用,跟她们划清了界限也好,以后要是万一遇到更糟的事就麻烦了,在庄水村那边,我认识一对半路夫妻,也不知道两人为啥起了争执,女人直接把男人推下山了,男人从山上滚下来命还在,只不过成了残废,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躺着,屎尿都要人伺候。”
哪里有什么半路夫妻,她说的是钱健上辈子的下场,要不是彭秀珍伺候他,恐怕床上屎尿都没人料理。
要是换做以前,钱健会觉得她胡说,有了之前白玉梅干的事,他觉得这种事会发生太正常了。
钱进宝继续道:“爸,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不如跟我去鹏城吧,你这辈子也没离开过江市,趁着还能走动,多去别的地方看看,你说呢?”
钱健其实心里是想过去的,就是怕给孩子们添麻烦:“你跟阿佑结婚了,我去了会打扰你们,而且我还是老丈人,万一女婿不乐意你咋做人,你的孝心我领了,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
“阿佑不会说啥,再说你又不是跟我们住一块,那里还有空余的屋子,就在嫂子住的旁边,你要是过去以后大家互相有个照应,跟着闺女也没啥,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万一有个头疼脑热都没人知道,哥也要去外面闯荡,家里只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钱健最后还是答应了。
钱进宝办事很快,去公安那边报了警,又去刘婶子这些邻居们家里走了一趟,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说了,声情并茂,惹得一众婶子们唏嘘不已。
“进宝,这事是白玉梅对不起你们家,她太不是东西了,这种狼心狗肺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女人不是个安分的,我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个好东西,跑了好,最好别回来了,不然我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我说之前怎么来了几个陌生人,原来都是白玉梅找来搬东西的,咋那么不要脸,她嫁过来的时候啥都没带来,走的时候把家都搬空了。”
钱进宝看着这些婶子们面红耳赤的骂白玉梅,嘴角浅浅勾起,不是她卑鄙,是白玉梅太狠心,她不把事情做绝,将来白玉梅又想回来,要是她拦着说不定邻居们还会说她多管闲事。
只要把白玉梅的坏名声传出去,从邻居们口中无形之中说的白玉梅坏话,会直接影响钱健,无形之中洗脑最可怕。
钱进宝把要带钱健去鹏城那边的事跟他说了,其中原因也说清楚了。
“哥,你要在沪市那边做生意我不反对,甚至有困难你也可以跟我说,但记着一点,千万不要和白晓桃合伙,我不管你咋想,爸的事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你回来了,他没准死在院子里都没人知道。”
钱进宝也不管钱招财心里啥想法,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白晓桃在你心里多么单纯无辜,你也不能把全部信任放在她身上,在商言商,你别把私人感情和生意混为一谈。”
“我知道了。”
钱进宝知道他心情不好,跟彭秀珍领了离婚证以后,算是彻底没关系了,也没有了合理的借口在彭秀珍面前晃悠,走到这一步真不知道该骂他还是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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