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 咬了一口硬邦邦的干粮,“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也是, ”这人说着,把手里的水袋递过去,“我也知道咱做不了什么, 可我这心里, 总是有些提着, 你看看这些人, 基本都是乡下没钱的,还多是老头老太太,这一次动弹,几乎丢了半条命啊,估计到了临春府那边, 就没命了。”
另一人接过水袋, 也下意识看了看百姓的情况, 垂着眼摇头:“现在的朝廷……”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 但听着的人还是很容易听出了他的意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朝廷将这些百姓送走,他们都知道这样的做法不太好,可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除了服从命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这时节都过了种地的好时候了,这么多百姓被送走,今年的收成又要不好了。”
“不是说这些百姓都是拖累吗?他们走了,我们可以少拿点粮食养活他们,不是更好?”旁边有人听到两人说话,好奇问道。
“拖累?收成不好的年头就是拖累,可收成好的年头这些百姓可都很重要,没有这些百姓种地,那些好地可都要荒废了,就算今年没有影响,来年后年总会有影响,只看这影响什么时候来了。”
“那你怎么不跟大人说这些事?”
“不说了,没用,好好吃东西吧,吃完了待会儿还得上路。”这人说着,之后果真没有再与人说话。
一行人在休息吃饱之后,起身收拾东西,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远处前来。
众人连忙看去,看清对方的穿着后立即行礼:“大人。”
对方拉紧缰绳停下,马头转了转,他直直地看着众人:“王爷有令,所有人在原地待命,没有王爷的命令不得继续前进。”
“大人,先前王爷令我们务必在短时间内将这些百姓送去临春府,若是耽误时间,王爷岂不是会怪罪?”士兵中有人开口,两边都是命令,先前的命令还是死命令,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耽误时间。
“王爷的令牌在此,所有人都必须听令,违者严惩不贷。”坐在马上的人从怀里取出一个令牌。
士兵们仔细看了看,同时跪地:“是,属下听令。”
马上的人将令牌收回去,放在怀里:“你等在此处等着,我还要去通知其余人,没有下一个命令之前,谁都不准前行。”
“是!”
……
宁暨府。
“大人……”老五焦急地喊了一声。
“嘘,”李二柱皱眉,冲着老五摆了摆手转过头打开窗户,回头招呼老五过来,“你来,从这里下去,后面有一道小门,你快速从小门离开,我之前确认过,这道小门平时来往的人并不多,你这一去并不会引起怀疑,离开之后往西走,快走大约一炷香时间有一个马厩,你去马厩里找一匹棕色的马,骑马去神灵市。”
“大人,那你怎么办?”老五紧张道。
“你不必担心我,你别忘了,我可不是什么军师。”李二柱看着老五,得意地笑了一下。
老五怔了一下,或许是这段时间李二柱一直表现出的就是聪慧的状态,他心底也以为李二柱是智囊型的人,这时候李二柱一说,他才想起李二柱是武将,而且还是实力很强的那种武将。
至少跟他相比,李二柱的实力要远远超过他。
想到这,老五也没有再犹豫,立即点头应下,然后拎着行李,翻过窗户快速离开。
李二柱一直看着老五的身影消失,才轻轻关上窗户,淡定坐在桌前。
大约一炷香时间,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到了门口之后,对方连敲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而入,看清坐在里面的李二柱后松了口气:“军师,你还在就好。”
“将军说笑了,我怎会不在,”李二柱伸手给戚固倒了一杯茶,“将军这般急匆匆过来,所谓何事?”
戚固快步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下,拿起茶杯,将里面的茶一股脑全倒进嘴里,低声道:“仁王势力的消息,说是仁王最宠爱的儿子在过年的时候突然病逝,仁王怀疑是他别的儿子动的手,从年前到现在,仁王一直都沉浸其中,无暇顾及朝廷之事,由此可见临春府被占一事恐怕与仁王势力无关。”
“这事的话,先前我不是说过么,临春府之事似乎与仁王无关。”李二柱随口说道,毕竟最早的时候他也没有断定临春府与仁王有关,只是给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讯息罢了。
“话虽这么说,但王爷以此为突破,特意叫人去新河府确认,了解到这些时日临春府守卫几经换防,武装能力加强,似乎同时在防着仁王和朝廷双方势力。”戚固皱眉,他没能借此得到准确的答案,只能根据已经发生的事进行叙述。
李二柱也只能跟着戚固说辞往下说:“将军的意思是此次占有临春府的是第四方势力,且这一方的势力实力还很强大?”
“不一定,王爷的意思是也许是赵王的人,但如今却是不能继续将百姓送去临春府了,”戚固说道,低声跟李二柱叙述,“王爷说这次的事或许在赵王的预测之中,我们再送百姓去临春府,会对仁王势力带来影响,也会对朝廷带来影响,到时候两败俱伤,赵王势力才能渔翁得利。”
李二柱不可置信地看着戚固:“所以王爷打算放弃这次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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