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父母双亲的血海深仇,身为人子,他不该忘记。
于是把自己陷入了矛盾的挣扎中,越是恐惧就越是要打开窗户强迫自己去面对,他想要逼着自己把这件事硬抗下来。
可是这一次,崔书宁关上了他的窗户,将他拉回了屋子里来。
他也第一次选择了逃避。
崔书宁见他闭上眼,心情也跟着略放松了几分,抱着他又更紧了紧,下巴贴在他鬓边蹭了蹭,刚想要也闭眼假寐,却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于是又随口问他:“那你父亲呢?”
沈砚这次没有迟疑,恹恹的脱口就简短回了句:“他得罪了人,也被杀死了。”
崔书宁于是又恨不能咬掉自己这多事的舌头。
但是这样一说一切的逻辑倒是捋顺通畅了
沈砚家里约莫是和崔舰交好,于是在沈家出事家破时沈砚就被崔舰保了下来,但是事后为了避免仇人追杀,就又收买了那个叫方氏的女人,让她帮忙做戏给沈砚留了个崔氏私生子的身份来掩人耳目。
听了一个压抑悲催的故事,又解开了一个算是困扰她多日的谜团,崔书宁心累之余又放松了心情,倒是很快睡了过去。
沈砚这些年孤僻惯了,还是不习惯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但他又矛盾的贪恋身边有人带给他的这种鲜活生命的气息,以及身边这个身体带给他的暖意,脑子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半天,一直四更过后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结果
刚睡没多久,忽听得身边崔书宁烦躁的哼唧了两声,然后蹭的一下弹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第78章 突发重症
沈砚被她吓一跳。
崔书宁坐起来之后就耷拉着脑袋,右手捧着额头好一会儿没动。
沈砚本来以为她是不习惯来这乡下地方,中途睡醒了,此时又觉得不太像,刚伸手要去扯她的袖子,崔书宁突然又有了动作
暴躁的使劲抓了好几把自己的头发。
崔氏常年郁郁寡欢,还不好好吃饭,头发养得不怎么好,一点也不柔顺,认真打理的时候还好,但是一抓就乱。
“烦死了,怎么发烧了。”她嘀咕了一句,然后就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下了床。
应该是还没彻底清醒,迷迷瞪瞪的下床往床头的方向走了两步就开始弯身一通乱摸,嘴里还念念有词:“在哪儿呢……放在哪个抽屉里了……”
沈砚这就完全确定她是睡迷糊了。
这是
传说中的梦游症?
外面的雷雨此时已经停了,但是连着一日一夜的雨,似是携裹了寒潮,这里又是四下没有遮挡的乡下地方,下半夜屋子里特别的凉。
崔书宁赤脚半蹲在地上到处摸索。
沈砚赶紧下床来拉她:“你怎么了?回床上去。”
伸手抓住她手腕将她往床上扯。
崔书宁着凉发烧了,加上半夜睡蒙了,脑子里一片浆糊,早忘了穿越这回事了。刚好方才的梦里她又梦到了上大学以前的一些事,情绪没走出来,就格外的暴躁。
她正在找退烧药呢,冷不丁被人拉了一把,她以为是她爸。
心里一怒就使劲甩开对方的手,有些崩溃的大声嚷嚷起来:“不用你们管我!过不下去我就求求你们早点离了吧,成天到晚不是冷战就是吵,还异口同声你们都是为了我……管我干什么啊?烦死了。”
沈砚给她骂懵了。
她激动起来力气挺大的,反手就将沈砚推了个踉跄,转身又继续蹲在原来的那个角落里找东西的样子。
她这个人遇事很是想得开,就是以前和顾泽还有崔家那些人吵架那也是一板一眼逻辑严谨的据理力争,沈砚头次见她像是个泼妇一样歇斯底里的暴走骂人。
她有些字眼他没太听懂,但是跟一个梦魇了的人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崔书宁。”他掐着她的肩膀把她拉起来,转向自己,再次喊她:“醒醒。怎么了你?”
他手上力道很大,掐的崔书宁肩膀一疼。
她本来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意识略清醒了些就发现这声音不是她爸妈的,定了定神仔细看……
屋子里漆黑一片,面前站着个人。
她不太看得清楚脸,但是鼻息间这屋子里有点老旧灰尘夹着清新山野气息的味道很有特点,不是她家里常用的洗衣液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她一时茫然。
沈砚见她还是没反应,但人安静了下来,就放开她先转身去点了桌上的油灯。
这种光亮不比电灯乍一亮起来那般刺眼。
崔书宁的眼睛几乎没用适应就接受了这点微弱的光芒。
她左右环顾这间陌生的屋子,一时还有点记忆混乱,直到沈砚又拧着眉头重新转身跟她说话:“你怎么了?做噩梦?”
看清楚他的脸,崔书宁突然心情一团糟:“是你啊。”
她抬手又摸了摸自己脑门,确实是发烧了,头重脚轻,就顺势晃荡了两步坐在了桌旁的凳子上,手撑着额头半点精神也打不起来了:“我好像有点发烧。你帮我叫桑珠,让她看看能不能找到药,或者……雨停了的话,天亮就回城吧。”
沈砚细看,才发现灯影下她的面颊确实呈现出一种很不正常的红。
他从小到大都是别人伺候他,他没亲手照顾过人,此时也不知道该拿这女人怎么办,目光不经意的一瞥,瞧见她落在床上的外衫就先拿过来给她搭在肩上,然后就去对面的厢房喊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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