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和人伦底线,生而为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的。
这可是谋财害命!害的还是自家血脉!
在场的女眷和小辈们都噤如寒蝉,直接不说话了。
大老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一时组织不出言语来,最后便只能巴巴的看向三老爷崔航。
崔航已经将那一沓供词全部收拢在了自己手中,咬着牙,腮边肌肉痉挛似的不断抖动,只是盯着手里的供词,因为不知道是该先向四老爷兴师问罪还是先跟崔书宁说点什么……
家里这个把月里接二连三的出事,真可谓是丑态百出了,他这个一家之主都觉得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崔书宁也确实不是来求他做主的。
四老爷撞在枪口上,她不可能让他算计成,正好将计就计,拿着这人过来杀鸡儆猴,叫这一家子以后彻底断了谋算他的心思。
四房两口子还在嗷嗷的试图反驳解释,奈何说不出话。
崔书宁再给欧阳简递了个眼色。
欧阳简就将那亲随口中的布团也撤了去。
那亲随却当即叫嚷起来:“假的!都是假的!三老爷,大老爷,我们是被屈打成招,三小姐当着小的的面毒死了那个书童来恐吓威逼小的,小的为了保命才不得不顺着她意思招认假口供污蔑了我们老爷……”
大公子崔书满已经彻底听不下去了,怒发冲冠的当场质问他:“若不是四叔行了非常之举,三妹妹又为何无缘无故的攀蔑他?还有既然你们没有图谋不轨,又为何大晚上的被人拿住送来?难道还是三妹妹带人闯进咱们家里把你们强抢出去的?”
四老爷要做这种事,为防消息走漏,用的都是签了死契的心腹,这些人吃住都在崔府之内,现在三更半夜被崔书宁从畅园附近拿住给揪了过来,说他们没做见不得人的事都没人信。
那亲随一时语塞,还在垂死挣扎,眼睛乱瞟着在试图想办法狡辩。
崔书宁其实真不需要当面再与任何人对质了,她只要出手干脆利落的镇住这些人,目的就达成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但是亲口下命令杀人……这一时之间还是叫她适应不了的事。
所以,她不可避免的迟疑了一下。
沈砚侧目,就见她咬着嘴唇,搁在桌上的右手手指略有挣扎的想要捏紧又松开。
他知道这件事崔书宁自己能应付的来,只要给她点时间,她也会克服心中的阻碍漂亮的把这件事解决掉。
可是这一刻,看她为了说服自己时候这种挣扎和为难的样子……
他没有再等,转而移开视线轻飘飘的又给欧阳简递了个眼神。
崔书宁没让畅园的其他下人在这厅里滞留,身负要职的欧阳简全神贯注,收到信号的第一时间就抄起带过来的那半碗药,不容他拒绝的当场给那亲随灌了下去。
亲随吓傻了,其他人都懵了。
崔书宁的思绪被打断,蓦然抬头
其实她原来也是这个意思,要以牙还牙,一劳永逸的彻底压下这些人的邪念,她今天就得毫不手软的这么做。
她犹豫,只是因为她还适应不了这个须得直接下场杀人的游戏规则。
多少有点逃避心理吧,此刻她瞬间如释重负,反而松口气。
下一刻再转头去看沈砚,沈砚却是事不关己的一副表情,正偏着脑袋盯着对面墙壁上一副书法在观摩。
而等那亲随毒发在地上打滚求饶的时候,在座的众人一下子就全坐不住了,纷纷倒抽气的站起来,几个女眷甚至纷纷惊叫低呼起来。
四老爷虽然已经见过惨死的林源了,可是看到一具现成的尸体和当场看到一个人毒发致命还是两种概念。
他夫妻二人亦是骇然,从被拎进来至此,终于不再是秉持着“你奈我何”的狂妄心思,开始由心而生出最深的恐惧来。
“救……我。老爷……救我!”亲随滚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袍子痛苦哀求。
四老爷的手臂下垂,都无法拨开他的手,心理防线全面崩盘。
沈砚随后又不满的皱眉瞪了欧阳简一眼。
“哦。”欧阳简这才一拍脑门又想起来一件事,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和一个瓷瓶上前一并塞给崔航,“方才去拿人的时候从四房屋里翻出来的,那两个书童的卖身契还有你家四爷配置毒药的药方以及另外剩下的一些药粉。人赃并获,这事情好像也没啥可狡辩的吧?”
崔家众人自然是觉得崔书宁这行事太偏激和残忍了,此时又一次被堵了嘴,就连平时思路最清晰敏捷的崔航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崔书宁示意欧阳简把两具尸体都拎出去,她这才觉得心态好多了,暗暗提起一口气正色打破沉默:“杀人偿命,此事没得通融,诸位若还想将此事捂在崔家门内,那就给我个满意的交代,否则……我就以谋财害命的罪名将他夫妻二人送上公堂当众掰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今天一共三更哈。
砚砚子:媳妇你看我贴心吧?你有心理障碍你就安心坐着,我靠眼神就能给你carry全场!
宁宁子:老娘给了钱的,有买有卖关你啥事?
十两银子(欧阳简):迄今为止为止一文钱没拿到,但是我干了所有人的活儿嘤嘤嘤……
第92章 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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