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的温度都在迅速往上窜,并且很快就控制不住要上脸……
唯恐被崔书宁瞧见最尴尬的窘态,便逃也似的匆忙裹着衣袍跳上床,拉被子把脸藏起来。
还是要睡这啊?
崔书宁无奈,跟过去给这蠢孩子把被子盖好,临了不放心的又拍了他一下:“你睡觉老实点,尽量平躺,别再压着伤口了。”
沈砚蒙着头,没吭声。
崔书宁是没多想的,转身就往屏风后面走。
沈砚听这动静不对,这才拉下被子喊她:“你做什么去?”
崔书宁翻了个白眼:“你管我呢!”
没理他,还是绕过屏风走了。
沈砚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没听见开门声,就听见抖被子和拍打软枕的声音。
崔书宁也要补觉,沈砚占了她的床,她就在外间的榻上躺下了。
她的呼吸声不重,但对沈砚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却甚是明显,他躺在床上,听着一道屏风之隔的外屋里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过了好半晌才觉得身上脸上不正常的热度慢慢地散了。
想要翻个身,又突然想起来崔书宁嘱咐他的话,便又没动。
枕头和被褥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逐渐占领了他全部的思维和感官,他闭上眼,亦是很快进入梦乡。
畅园之内一片和谐,岁月静好,与此同时顾泽回到永信侯府,因为规划得力前几年走得步步平顺的金玉音却迎来了她逆袭生涯中最大的一场灾难和风暴。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砚砚子:原来我在你心里和一个婢女一样的分量?
宁宁子:你不要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砚砚子:不跟你过了,我要收拾包袱回我家去!
宁宁子: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第102章 嫌隙暗生
他回去之后并没有直接去质问金玉音,而是根据崔书宁两人给他的线索派了心腹去逐一核对他们所言的真假。
崔书宁几时回的崔家,沈砚有没有同行,这些都是一目了然的,崔家的下人虽然并不清楚自家三小姐回去具体是闹得什么劲儿,但她闹出来的动静却几乎惊动了阖府上下,包括后来黎明时分沈砚去而复返的行踪。
从他陪同崔书宁从将军府离开,到他二度登门,这其中所间隔的时间几乎就是无缝衔接的。
再有林武带人去后街的那个十字路口查看,也找到了相应的线索:“街上新被箭头之类的暗器射出来的明显痕迹一共找到了五处,受力不均,有深有浅。血迹分两种,一种是从高处抛洒,应该就是崔家那个小子所言他是在马背上被射伤溅出来的血,那血就抛洒出了一条血线,量不多,另外就是玉夫人昏迷倒地的地方流了一滩。那家杂货铺外墙上有两处破损的痕迹,应该是被有内力的人掰了小块的砖石下来,附近没有留下兵刃交手的划痕,但根据墙砖破损的程度,确实应该爆发过冲突。”
顾泽双手手指交叠坐在案后的椅子上,双目微阖,脸上看不出喜怒,就只是听着他说。
林武却很紧张,一边回话一边不断偷偷地去看他的反应。
顾泽一直没说话,要不是林武跟了他多年知道他的脾气这时候肯定睡不着,甚至都要以为他这是睡熟了,根本没听见自己说什么。
顾泽许久的没有做出反应,他却心不在焉的也没有主动退下。
直到又过了好一会儿,顾泽缓缓的睁开眼睛:“还有话没说完?”
林武立刻收摄心神,却是面有难色的样子,略迟疑了一下才道:“在玉夫人晕倒的地方附近地面砖石的缝隙里发现了这个。”
他走上前去,把用手帕仔细裹着收起来的两颗褐色的小丸子摆在了顾泽面前的桌面上。
顾着靠在椅背上,没动,盯着那东西又看了好一会儿才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哦,”林武忙道,“属下也不确定是否和昨夜的事情有关,就是刚好看见了就给拿回来了,这东西闻着有股很浓的药味……具体什么用途……再过半个时辰陆大夫应该会过府来给玉夫人复诊,要么到时候让他给辨认一下?”
顾泽身心疲惫,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片刻之后又闭上了眼,继续养精神。
林武在他这书房里呆着都倍感压抑,见他没有别的吩咐就转身告退。
刚从房间里出来,院子外面就见一个护卫表情有些瑟缩的走了进来。
林武认得他,眉头瞬间拧紧,迎上去压着声音质问:“叫你去赎个玉佩怎么去了这么久?”
那护卫神色极为惶恐,看了眼他身后紧闭的房门才硬着头皮道:“出了点岔子……畅园的人典当时就要了二百两,当铺掌柜得了大便宜不肯撒手,属下奉命前去,想用二百五十两赎回他却咬定不肯。您知道的,这当票没在咱们手上,确实很被动。属下也无法,只能叫了账房的庞先生去,庞先生给加到了五百两,那掌柜却见着玉佩的成色雕工都好,想自己留下,咬定了不让赎。我们只得去畅园求当票,不想……畅园那个护卫也是忒损了,他当完了东西直接把当票给撕毁扔掉了,最后实在无法,庞先生只好亮明了身份。”
林武听到这里也是头大,忍不住也回头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闹大了?”
护卫点头,双手从怀里掏出玉佩给他:“实在是当铺掌柜唯利是图,他一开始就看上了这玉佩,态度极是不好,我们屡次过去跟他商量,他嚷嚷的整条街都知道了,怕是……稍后少不得又要被传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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