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看不出这个女人有对他撒谎或者构陷别人的迹象来,可眼前的事实都摆在那里,事实证明她就是撒谎了,对他隐瞒了很重要的事。
他的目光不能说是有多锐利,但却实在是这个人的气势太强了,金玉音被他长时间的盯着,不知不觉心上就如同被压了一块巨大的山石一样,越压越重,压得她近乎喘不过气来。
悲痛的哭声,慢慢的就变成了细碎的哽咽。
顾泽被她哭得头一次觉得心中暴躁难平,索性就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冷嗤一声道:“非要本侯明白问你吗?你昨夜究竟是出门去见谁的?”
金玉音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用一种迷茫又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顾泽:“侯爷怎么这样问,是……是崔氏她狡辩不肯承认是吗?我真的看见了,就是畅园的那个……”
顾泽忽而半点也不想听她这种狡辩之词了直接打断她:“不说外人的事,本侯只想知道……你,本侯的爱妾,三更半夜你独自一人究竟是摸出门去见谁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指捏住金玉音的下巴,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她骨头捏碎了。
金玉音本能的挣扎却挣脱不了。
顾泽逼视她的眼睛,不容她逃避,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道:“别再说怕谁对两个孩子下手你才逼不得已赴约,若仅是担心两个孩子,你就该一早将所谓约你见面的纸条交予本侯,而不是第一时间就私下焚毁。能在我顾泽的眼皮子底下动我妻儿的人,整个京城挑不出三五个,你究竟是在对本侯隐瞒什么?啊?”
金玉音对上他暴怒中堪称冷酷的眸光,生平头一次在这个她自认为可以完全操纵在手的男人面前感知到了那种堪称是恐惧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103章 自欺欺人
“我……”金玉音的嘴唇颤抖,虽然恐惧到心脏已经缩成一团了,她也只能极力的强撑:“我当时拿到纸条的时候就是……太害怕了,下意识就想烧掉它当成没这回事儿,可是……可是后来却越想还越是心中不安,到了约定的时辰才忍不住想要出门去一探究竟的。”
顾泽的逼视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实在被这气势压得就快受不住了,于是拼尽全力挣脱顾泽的手,连滚带爬的下床来跪在顾泽面前,仰起头泪流满面的控诉:“侯爷,妾身一介孤女,一心一意的侍奉侯爷,绝不会对您有二心的。不管崔氏如何狡辩,您难道还信她不信我吗?真的是她那个便宜弟弟,我敢指天发誓,我刚走到街上就被他给冲上来打晕了。”
她现在只能尽可能的瞒住陆星辞的事,好在这谎话真假掺半,她当时确实有看见沈砚出现,这样辩解起来也足够理直气壮。
可与此同时,心里又忍不住的发虚。
她怕顾泽会质问她,为什么崔书宁尚在顾府时都没对她和孩子下过手,现在两边没关系了反而多此一举。
心中惴惴又惶恐。
但是
好在顾泽也没想到这一层。
他只是神情冷酷的盯着她审视半晌,便就一声不响的甩袖而去。
仿佛压在头顶的千斤巨石瞬间被移走,金玉音筋疲力竭的缓缓跌坐在地上,只觉得庆幸实在是崔氏那女人太蠢了,从来就没试着挽留一下顾泽的心,以至于顾泽在对那女人厌恶至极的情况下自然就会本能的更偏向于相信她。
她心中兀自庆幸,却不知道顾泽还没去畅园之前就已经想到这一重了。
他从金玉音的院里出来,等在外面的林武一看他脸色就知道肯定是两人没谈拢,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跟着,一声不多坑。
顾泽面沉如水,寒声道:“不要限制她和任何人往来,给我安排几个得力的,暗中盯紧了西院这里的动静。”
林武猛然意识到什么不妥,蓦然抬头。
顾泽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刹住脚步。
林武一个收势不住,险些撞到他身上,连忙收敛神色后退一步:“侯爷。”
顾泽盯着他的脸孔,警告:“我知道这些年我身边无关痛痒的消息你们没少往她那里放,但是从今以后都给我有点分寸。”
他对崔书宁那种毫不温柔的死硬派脾气十分不喜,但真正痛恨的却是别人把他当傻子一样的耍,当白痴一样的欺骗,外人姑且都不行,自己的女人就更不行了。
就连崔书宁那女人都很好的把握住了这一点分寸
她要什么就明刀明枪的来和他谈判讲条件,从不掩饰自己真正的所图和目的。
所以这一次两次的,即便那女人几次三番叫他丢尽颜面,他气恼归气恼,但她每回都赢的坦坦荡荡,他技不如人如果还要背后记恨报复,那只会显得他一个大男人输不起。
现在金玉音的行事性质却是与其截然不同的,那女人分明是对他有所隐瞒,都闹到流产没了孩子了这样的程度,她却还有咬紧牙关死扛的秘密不肯对他讲。
想也知道,她所隐瞒的不会是一件小事。
林武听他居然翻起了旧账,也是心头一紧,赶紧应诺:“是。属下明白。”
这边屋里,金玉音侥幸逃过一劫,浑身虚脱,灵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把她扶回床上去。
她刚小产之后身体不便,方才惊惧之余又折腾的动静不轻,裤子上沾了污物,灵芝又叫了两个婢女帮忙调了温水帮她擦洗更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