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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看她笑也笑得言不由衷,就不好刻意继续装傻,问她:“你在想妃陵那事儿另有内幕?”
    崔书宁点头:“好好地一座地宫,怎么可能说炸就炸了?我可不信什么阴阳鬼怪之说,而且损伤的目标人群把握精准,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沈砚不是不会说谎,但就是有种莫名的抵触,不想当面骗她,所以并不予置评,只是询问:“你在怀疑什么?”
    崔书宁更没必要瞒他,冷讽的勾唇一笑:“还能怀疑什么?当然是怀疑宫里的那位皇帝陛下呗。除了他,谁会对余氏一族下手的同时却还尽可能的保下随行的其他人等少受损伤?”
    余氏一族和皇帝萧翊之间在斗法,萧翊逼死结果了一个余皇后,余氏又紧跟着补上一招借腹生子的过墙梯,沈贵人的肚子里有没有被撒上种子尚且未见分晓,却先有妃陵惊天一爆,叫余氏一族损失惨重。
    说起来这件事也算是余氏作茧自缚了,他们打着给余皇后跪灵送葬的名义,其实就是为了方便让自家所有的男丁都有机会跟随进宫,以便寻找机会珠胎暗结,他们拿着守灵送葬做幌子,紧跟着萧翊就也同样抓住了这一层机会,埋藏火·药给他们来了一场灭顶之灾的洗礼。
    这双方都在马不停蹄的算计,谁也没闲着,而且下手一个比一个狠。
    沈砚对自己并没有被她列为怀疑对象一事却并未感觉到多少释然,但是过多的暂时他又不想说,因为不确定崔书宁能接受他的身份和所要做的事到什么程度。
    崔书宁去倒了温白开过来给他漱口,之后又摸摸他的脑袋:“他们那些人神仙打架,不关我们小老百姓的事儿,你别多想了,就好好养病,嗯?”
    所谓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话是这么说,现在也是不敢掉以轻心,愁得慌。
    皇帝和权臣在斗法,总是难免要误伤无辜的,京城这个鬼地方,真是个是非之所。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不仅是崔书宁,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人心惶惶的境地,甚至有各种流言蜚语平地而起,而传得最邪乎的则是
    余皇后死得冤枉,心有不甘,通过此种方式在向最亲的家人示警喊冤,叫他们为自己讨回公道。
    她的冤在那里,虽然没人敢于公开议论,但却不知道是从哪里散出去的风声,私底下大家都在议论说她屡次滑胎皆是人为,就因为连着被害死了四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她的怨气才会如此之重,要通过这样惨烈的方式提醒家人给她讨要公道。
    这些风声在平头百姓中传得最烈,而那些稍有些见地的朝臣多少能看清楚点儿形势,就和崔书宁的想法一样,将这一笔归咎于是萧翊铲除异己的所作所为。
    萧翊原就被余家的事弄了个措手不及,镇国公府死了一大批人,其中不乏他所忌惮的朝廷重臣,这对他而言本是件好事,可是发生的太突然了,而且掩饰性极差,现在就导致满朝文武都在猜疑是他为了铲除余氏一脉做的手脚。
    妃陵虽然不比皇陵,但也是经钦天监多番测算才定下来的有助于国运的风水宝地,冷不丁被炸塌了半边,他都没法对自己父皇的在天之灵交代,何况
    这次的事做的太明显就是针对余家的,所有人都怀疑他,如果是他要对余家下手,又怎么会做出这种直接引火烧身的局呢?
    余氏一族在朝中势大,又是开国元勋,朝中半数以上的官员都以他们马首是瞻的,现在余家遭此血光之灾,只会搞得他和朝臣君臣离心,互相猜忌。
    “到底是谁做的?稍有点脑子的就都该知道此等舍本逐末之事,朕就是再没有脑子也不会做。”又拿到一批密探搜集来的民间最新的动态消息,他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一改平日里收驰有度的岑贵作风,失态将桌上的这些密函全都扫落在地。
    顾泽和他的另外两名心腹重臣侍候在御书房内,都连忙下跪劝说帝王息怒。
    萧翊咬着牙却压不住额角愤怒暴起的青筋:“携带巨量火·药潜入妃陵布置,又能准确掌握余家人最近的动态,卡死了时间精确引爆,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好像除了朕,还真的再没有旁人能办到了是吧?”
    顾泽对萧翊的衷心毋庸置疑,最近他也在苦心琢磨此事,另外两位同僚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只能顶着重重压力当了这个出头鸟,跪地拱手道:“镇国公府的行事太过高调,把他余氏一族要进宫给先皇后守灵送葬一事宣传的沸沸扬扬,其实他们一家人的动态并不难掌握,哪怕不是朝廷中人也都可以知道……”
    萧翊今天的脾气格外差,根本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他阴恻恻的冷笑:“所以,顾侯的意思难道是怀疑他们自己人把这动静闹得这么响,实则就是为了使一出苦肉计,嫁祸给朕吗?”
    这话当然是气话。
    萧翊当时亲自赶到妃陵,镇国公伤势如何他看得一清二楚,何况就连他家的继承人世子都当场殒命了,做苦肉计,他们牺牲掉余皇后那样一个余氏女就是极限了,绝不可能下这样的血本。
    正说着话,就有他身边心腹的内侍进来禀报:“陛下,余氏幸存的族人在国公夫人的带领下前来跪宫请命,说……说是要陛下主持公道,给他们一个说法。”
    内侍声音越说越低,最后都恨不能把脑袋埋到地砖底下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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