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无比美好。
而陆星辞却是心脏紧缩,看见他就心底发凉。
“上车啊。”身后响起崔书宁的催促声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却在收回视线的瞬间突然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件事
沈砚对崔书宁也有隐藏着秘密!
因为之前那次崔书宁替沈砚出头,还有刚才在栖迟轩里谈判的时候也是由崔书宁出面,沈砚全程没吭声,她才被引入了一个想当然的误区里,还当真以为崔书宁和沈砚视为一体,什么都可以共享。
而现在沈砚居然不放心崔书宁单独送她出城寸步不离的要跟……
他是怕她脱身之后会反咬一口杀了崔书宁吗?显然不是,因为只要他还在,她陆星辞就依旧还有致命的把柄落在外面,哪怕她单独和崔书宁出城,她也绝不敢动崔书宁,因为要防着沈砚的反扑和报复。
这样一来,他跟过来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他是害怕自己和崔书宁单独相处,换而言之,他有秘密不想让崔书宁知道,所以要全程监视,以防她私底下当着崔书宁的面乱说话。
这一重认知,一瞬间就叫陆星辞觉得沈砚更加可怕了。
他不仅像个修罗一样的戏耍威胁她,甚至于他对着崔书宁也戴了一张假面?
不!他对崔书宁的态度绝对还是和对待她的不同,最起码他不怕在她面前露出最凶残狠毒的一面,可是反观他在崔书宁面前……
分明就是扮猪吃虎,始终一副人畜无害的顺从模样。
他是害怕叫崔书宁知道他的真面目!
陆星辞的思绪有一瞬间被完全打乱了,而发现了沈砚的这个秘密之后她同时又陷入了空前的懊恼当中
其实她刚刚明明有机会的,刚才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她和崔书宁独处,如果她要在崔书宁面前揭穿沈砚的假面……
这个容貌皎皎,看似洁白无瑕的少年,他其实也是有软肋和惧怕之物的吧?那就是在崔书宁面前露馅?
陆星辞突然不无恶毒的想到,如果她方才能抓住机会那么做了,那么一定能有一场空前的好戏看。
可是遗憾
刚才一场艰难的谈判堪堪达成目的,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完全放松的窃喜状态之下而错失良机,并没有认真去思量沈砚行为举止的矛盾之处。
此时沈砚不错眼的盯着她,她就浑身的神经紧绷,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样,再完全不敢有其他的歪心思了。
神色复杂的最后又看了沈砚一眼,她只能飞快的收摄心神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就不是沈砚当初带回来的那辆了,而是刚从顾家搬出来那会儿崔书宁特意叫人打造的,车厢比原来那辆大一些,一般人都喜欢在车厢底部做暗格,她也跟风做了一个,用来存放一些小物件,关键时刻还能直接拆卸底板,从车底下车。但是除此之外,她又叫木匠做多了一副后箱挡板,说是备用。马车拿回来之后她又让欧阳简给另外做了一个机关卡槽,可以在马车最里面隔出一个三尺宽的空间,用来藏人。
平时两层挡板叠放在一起,非常时期就能隔出一个中空的小空间来应急。
她把陆星辞藏在里面,车厢本来就大,而且车内车外有视觉差,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里面的空间缩了一小截。
陆星辞看到这个机关的时候才终于明白崔书宁为何敢于那般胸有成竹的应承了送她出城的事,这女人的心思是真有异于常人的机巧之处。
崔书宁待她藏好后又重新上了挡板。
之后老刘换好了出门的衣裳回来,果然也不曾发现丝毫异样。
桑珠刚受了惊吓,又骤然听闻陆星辞和金玉音身世的一些秘密,正在惶惶不安之时,崔书宁怕她露破绽,就没叫她跟,而是另点了两个丫鬟和几个家丁护院跟车。
沈砚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爬上马车。
崔书宁从车厢底下的暗格里掏出一件厚点的披风给他裹在肩上,笑道:“你身子还没大好,跟出来做什么?”
沈砚不回答她的话,她也只是习以为常,一笑置之。
此时临近中午,崔书宁让马车走的东城门,城门守卫果然搜查很严,把他们姐弟都从马车上赶下来,上车去搜的。
车厢底下的暗格毫无意外的被发现,但是车厢尾部确实是搜查盲区,而一般的士兵在乱糟糟的街头也不可能听到挡板后微弱的呼吸声……
崔书宁几乎没费什么劲就轻松蒙混过关。
他们只将陆星辞带出城去,待到无人处就先打发了跟车的闲杂人等,将她放下来,给了一匹马和一包银子,欧阳简陪同带着陆星辞下了一条小路先走,崔书宁也不好立刻折返,叫人继续前行,带着沈砚去往最近的一座寺庙捐了点儿香油钱,又上了一炷香。
这边欧阳简又送了陆星辞一段路,陆星辞一直忍着,但眼见着都离城十里开外了他还不肯放自己单独离开就终于忍无可忍的收住缰绳,扭头质问:“说好了你们只是帮忙把我送出城,难道他们还想出尔反尔,你是准备一直跟着监视控制我吗?”
欧阳简摸摸鼻尖:“那不能,其实我也没这么闲……”
两人本来就打马走在一块,说话间他猝不及防的掐开陆星辞的下巴往她嘴里塞了点儿东西,陆星辞尚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迫将那东西吞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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