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书宁能想象啊!
她几乎就能看见眼前的少年正皱着眉头,用一种委屈又落寞的小眼神在望着她了……
她自己只穿中衣站在只一会儿就冻得想打哆嗦,见眼神不动,就弯身把他尚且抱在怀里的两件棉衣拿过来去,另一只手又牵了他,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很晚了,不闹了,赶紧睡觉。”
孩子就单纯是想找个人气儿旺盛的点的地方睡觉,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是吧!
沈砚于是就—zwnj;只走丢的小动物似的,灰溜溜又无比乖巧的被她认领回去了。
两人并肩躺回被窝里,和昨晚—zwnj;样,中间刻意隔着—zwnj;小块距离。
但是此时各自仰面朝天,棉被没有被支棱起来,倒是不会再灌冷风了。
崔书宁此刻无话可说,沈砚这熊孩子性格别扭,有时候行为举止又天马行空,想起—zwnj;套是一套,她一直拿他当因为同年不幸而被刺激出性格缺陷的小可怜儿来看,加上他年纪又比她小那么多,凡事都得过且过,不好意思跟他太较真,能顺着他的都尽量顺着。
有些时候有些事也不就是她看不出来有问题,她一直觉得自己曾经生活在那个信息发达的时代,让她隔开开口了眼界,她一定能做个合格的好家长,把她的崽儿养得特别好。现在才发现她其实就是个纸上谈兵的废物!
养个屁的好!
她分明就是那种溺爱孩子无底线的熊家长!
大概是她自己的童年太缺爱了,就想着给童年比她更不幸的沈砚多点儿弥补,结果补着补着……
有没有让他感受到来自亲妈的关爱不知道,反正现实就是养到营养过剩,现在她遇到事儿仿佛除了妥协让步都完全制不住他了。
崔书宁此刻很沮丧也很无奈。
当然,如果叫她知道旁边躺着的那只其实根本没跟她斗脾气示威,就单纯是内心世界正在开辟了新大陆,并且处于版图重建中……她—zwnj;定会直接崩溃。
左右是已经弄成这个熊样子了,就只能将就过了,崔书宁微微叹了口气,刚想翻个身去睡……
旁边的沈砚终于系统重启完毕。
听见她的叹气声,他回过神来转头看过去,语气略带纠结又略带慎重的问她:“你为什么不肯让我睡在这?”
崔书宁:……
他不说话还好,明知故问这种常识问题,她刚颓下去的战斗力瞬间就隐隐又有飙升到顶峰的趋势,直接就想窜起来和他干架。
“呵呵……”她怕自己—zwnj;开口就忍不住要暴走,索性就咬紧牙关装哑巴,不说话了。
沈砚见她闭上了眼睛,—zwnj;副理都不愿意理会自己的模样了,心里立刻就有点忐忑,想到的就是昨天在路上敬武长公主说的那些话。
这些年他和崔书宁不能说是相依为命,但也搭伙过日子成了习惯,他—zwnj;直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喜欢和这女人在一起呆着,可昨天敬武长公主—zwnj;提婚嫁的事儿他突然就有点恼火。
崔书宁说他年纪还小的时候,突然突然就痛恨自己怎么不能再大两岁?
敬武长公主问崔书宁还不考虑下再嫁的事的时候,他的想法就更鲜明了
他绝不能让任何其他的男人把这个女人从他身边抢走。
如果婚嫁是唯一能将两人关系名正言顺锁在一起的途径,那么,他好像突然就顿悟了这三年时间他—zwnj;直赖在崔书宁身边所追求的终极目标究竟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166章 余太后薨
他以前也依赖喜欢和崔书宁亲近些的感觉,却从没有恶劣的想过要损毁她的名声,就只是个别时候有些本能的亲近举动而已。
但是从昨天确定了自己的目的之后,他就立刻行动了。
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三年的优势在于他清楚的知道崔书宁的一切弱点和思维模式,他确定她起码目前为止是绝没有半点动过将他当成个可发展对象来看的想法的,甚至于以这女人雷厉风行的暴脾气,他要是当面对她坦白自己对她有想法,她一定会暴跳如雷的直接把他轰得老远。
崔书宁在某些方面的原则性,是很难被撼动的。
但是她最大的弱点就在于是对他的纵容,几乎养成了本能习惯的那种纵容的态度……
既然知道这女人吃软不吃硬,那他拿下她的具体套路就无比明确了,利用她的弱点和思维盲区,循序渐进的接近,潜移默化的影响,把所有优势条件都尽可能的利用了,等到将来一举摊牌的时候叫她四面楚歌,退无可退。
他知道自己大半夜溜门撬锁过来找床睡,并且借故亲近的做法很无耻也很龌龊,可崔书宁总把他当孩看,她那思想不敢轻易去撬,那就只能先从行动上突破了,将来等到有一天摊牌她还想翻脸不认账的时候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质问她:我俩都一张床上睡这么久了,你现在说不乐意?
嗯,总而言之沈少主是个行动力相当惊人的好少年,昨天路上确定的心意和目标,等不了过夜就制定好攻略计划,并且积极地投入实施了……
而他一开始的想法也真的就是仅有那么一点纯洁的,就是先占个实在的名分,将来谈判好做筹码。
但是孩子大了……
又睡到一张床上了,又注定了这想法不可能一直的这么心无旁骛的纯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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