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崔书宁随口问他。
沈砚一边坐下,一边不答反问:“你找我?”
“哦。”崔书宁就把抓在手里的盒子拿出来:“这是你的吗?”
沈砚伸手来拿。
崔书宁就有点惊恐加蒙圈
靠!这什么情况?是我养的崽儿突然变娘了还是他情窦初开,今天出门遇到一见钟情的姑娘了?
沈砚将那盒子拿过去打开。
里面的不是胭脂,而是一盒口脂。
娇艳欲滴的鲜红色,散发着一股天然的花香。
沈砚看了眼,似乎对那颜色十分满意的样子,然后送到崔书宁面前,问她:“这颜色好看吗?”
崔书宁脱口就想敷衍着说“好看”,但她脑子实在是不慢,下一刻已经脸色一僵,心中警铃大作,盯着沈砚手里的口脂盒子紧张的干吞了好几口,这才强撑出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来,冲着沈砚干笑:“胭脂水粉这些是不能乱送的,呵呵……你这不会是要送给我的吧?”
虽然她对她的崽儿随时随地都带纯洁滤镜,但是这颗小白菜也是真的越长越水灵,他是纯洁的,可总是这么无意识的撩……
还没有老到无欲无求的老阿姨真心容易血脉喷张,扛不住啊。
沈砚看她笑得那个假惺惺的样子,眉目间神色淡淡。
“不是。”他说,“不过你要帮我试个色。”
崔书宁先是本能的松了口气,但随后又不免再度紧张起来
不是给她的固然还好,可……那他这是要给谁的?居然还郑重到需要提前找个人帮忙试色,这小子不仅突然坠入情网,还一下坠得挺深?
崔书宁对沈砚百分百没有半点不纯洁的想法,虽然有时候被他无意识的撩到会有丢丢本能的心动,但是绝对没多想。所以哪怕猜他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了她也确实半点不酸,单纯就是出于亲妈的八卦和负责任的心态才十分好奇。
崔书宁脑子向来天马行空,一瞬间就想了挺多。
一边想,一边尽职尽责的拿尾指的指腹蘸了点儿小罐里的口脂往唇上涂,完全没在意沈砚已经起身去抽屉里翻找起来。
过了会儿他就找了支还没开笔的狼毫出来,倒了半杯水,将笔尖泡软打散。
等弄完了要去崔书宁手里拿回口脂的时候却见她已经用了。
崔书宁平时不太用这些东西,一来是经常都是在路上,她嫌折腾这些浪费时间,二来她又说往脸上涂一层她浑身都不自在。
本来二十多岁也正是好年纪,她长得又不丑,只要身体健康,那么即使不涂脂抹粉,本身也是好颜色的。
她的唇色本来就不是很寡淡的那种,但沈砚挑的这盒口脂却是最艳的颜色。她心不在焉的随意涂抹,手边又没有镜子,一时没有抹匀称,乍一看去,沾了胭脂的地方就像是落下了一片带着水气的红嫩花瓣,娇艳欲滴,别样的醒目。
沈砚突然就想到那天夜里仓促偷来的那个吻,心跳加快,口干舌燥起来。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女人绽放在面前的唇,弥漫的花香都成了诱惑。
崔书宁此刻已经回过神来,只目露疑惑的看着他拿在手里的狼毫,百思不解,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你拿这做什么?”
沈砚原是想方设法的想帮她回忆并且深化一下某些往事的,此时思维已经不受控制,一个劲儿的在跑偏。
“我……”他张了张嘴,劈手抢回她手里的胭脂盒,顺手把桌子拉后一点,他挤到她面前去,靠着桌子,笔尖蘸了一点朱色,原是强行克制自己想要照计划给她描个花钿,做个桃花妆的。
此时桌子被他拽到身后,灯火也被他身体挡在了后面。
崔书宁还坐在凳子上,一脸不知所谓的表情与他对视。
灯火不能直接映在她脸上,她唇上那一点口脂的颜色反而反差更大,看着越发明艳起来。
沈砚捏着笔的手微微发抖,内心急剧挣扎,但他又仿佛自制力从来没有像是这样差过,脑子里明明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就是思维完全不受控制的有种冲动。然后就在这种理智和情绪的矛盾冲突中,身体的行动力就被不断揪扯撕拉……
“我原来想要试试这个能不能用来描花钿……”最后,他还是重重把狼毫拍在了桌子上。
声音沉闷又仓促,说不清那话是来敷衍崔书宁的还是糊弄他自己的。
但总归扔了那笔之后,他动作突然就不再僵硬不听使唤了,直接用手指蘸了一些颜料,埋头往崔书宁唇上涂。
灯火被他遮挡了,她眼前的光线半明不明的,这情况是既不光明正大,想要掩耳盗铃又缺那么点意思,他指腹蹭她唇上的瞬间,崔书宁脑子里登时就炸了一下,心跳一滞。
这场面好像有点暧昧了……
她下意识的想偏头躲开,沈砚却制住她的下巴。
其实当时他脸上已经有点烧红了,但是因为光线关系,反而叫心绪不稳的崔书宁完全没看出来。
“先别动。”他低声说道,因为声线太低,又几乎掩盖住了声音里一丝不自在的沙哑。
虽然目前看来都还算……呃,正常,可崔书宁心里就是直打鼓,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了。又因为和沈砚实在是太熟悉,他也明白说了就是借她帮忙试个色,她要直接甩巴掌或者把人轰出去,也很莫名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