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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她也没顾上多想两人之间的那点纠结,下巴抵在他肩头在他身上很是靠了会儿以平复情绪。
    而面对这里突如其来的一场战事,她确实也是瞎操心,根本也做不了什么。
    两人继续躺下,次日睡醒就明显能够感觉到整个城里的氛围已经和昨日大不相同了,昨天清晨隔着围墙还能听见邻居家里一起忙着备年货的谈笑声,而这天一早起来,就连自家宅子里的老吕两口子也都显得心事重重。
    生活在边关的人,忧患意识都格外强些,虽然两地隔了几十里,但恒阳城开战,也一样让苍云州境内的百姓也跟着紧张起来,家家户户闭门锁户,连门都尽量不出了。
    崔书宁被这气氛压抑的有点难受,斟酌了一上午,终是跟沈砚商量:“恒远郡那边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桑珠他们又不熟悉两地路线,少不得要等杭泉忙完了战事才能□□安排送他们过来了吧?咱们在这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要么还是我们回去找他们吧?”
    恒远郡正在打仗,要论安全自然还是呆在这苍云州比较安全的。
    但是沈砚知道崔书宁对自家人都格外在意和护短,他既是要求了,他反正是无所谓的,就让欧阳简赶紧准备了一下,次日一早又赶回了恒远郡去。
    路上依旧是冰天雪地的不好走,三人清晨出发,是差不多到了日暮时分才抵达。
    因为北狄人这几天在攻城引战,所有城门的守卫都比之前要更森严一些,闲杂人等已经不准随便往城里放了,崔书宁一行是报了梁景的大名,守城士兵还特意进城去北城墙找梁景确认过才肯答应放他们进城的。
    因为开战的消息传开,其实本来想要来恒远郡的人也都自觉的打道回府,或者止于半路静观其变了,这天的城门进出就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崔书宁一行在等着放行的时候几个士兵在讨论战事,先是骂北狄人在直接开战实属可恶,搅和的大家都没法过好这个年了,又讨论这场战事的胜算之类,说着说着就不可避免的又引申到当年……
    “咱们的城防加固多次,军中又有许多实战经验丰富的兵将,只要稳扎稳打,那些北狄人就是瞎折腾,肯定要无功而返的。就是他们选在这个时机引战,真她娘的缺德……你瞧瞧这几天,别说进城城池的没几个人了,城里的百姓都少有出来走动的了,看着跟平时都不像一个地方了。”有人吐槽,暗啐了一口。
    却也有人依旧不怎么乐观:“你可别这么说,北狄全民皆兵,尤其是他们的起兵可勇猛着呢。你说这恒远郡的城池修的坚固?想想当年的恒阳城,那也曾经是反复加固城防数十载的第一边城呢,还不是说破就被破了?”
    “那怎么能一样?”有个新入伍不久的小兵也掺和进来,“我叔父当年就在军中效力,据说当年那场战事落败并非我军实力不济,而全是人祸,是当年的边军主帅定北王沈氏逆贼通敌,将恒阳城的布防图出卖给北狄才导致的。”
    有关沈砚的父母身世,两人虽然从来没有正面谈论过,但崔书宁心里大概是有数的。
    照着沈砚所说,他家里出事,父母罹难的时间就和当年名噪一时的北境主帅定北王沈裎出事身死的时间相吻合,又刚好他家崔舰有交情,沈砚作为漏网之鱼被崔舰偷偷保下带回了京城,给他换了个身份养在了三阳县的宅子里。
    然后再另有老家在恒阳城的常先生追随,沈砚来了这边还和身份是军二代的杭家兄妹有交情。
    他当初跟她说欧阳简的时候,解释是他父亲的旧部……
    综合总总迹象,他的身世并不难猜。
    听这几人提起当年旧事,崔书宁就忍不住心头一紧。
    她下意识转头去看沈砚。
    他们的马车没了,加上马车赶路会拖慢行程,而且他们只有三个人,这趟回来就一切从简,又因为她脚上的冻伤还没好利索,沈砚就直接带着她骑马了,此时两人共乘一骑,崔书宁一回头就刚好对上沈砚俯视下来的视线。
    崔书宁对当年的旧事不了解内情,所以不予置评,她也并不在乎沈裎究竟做过什么或者是个什么样的人,纵然他真的罪该万死,他们夫妻也已经不得善终了,而出事那时候沈砚还只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世人就算是有再大的恶意也不该再继续算在他的头上了。
    何况
    沈裎是否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叛国之臣,这事儿崔书宁还一直持有的是怀疑态度。
    毕竟如果他真的人品堪忧,里通外敌,崔舰是瞎了眼了吗会为他不惜冒着欺君之罪保下最后一丝血脉?而沈裎据说早在先帝起兵之前与他是同僚,异性兄弟,更是辅佐他打天下的股肱之臣,也真是因为如此,他才得此殊荣在先帝登基称帝之后成了大周朝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异姓王。可在周朝建国之后,定国公府赵雪明也是首屈一指的从龙之功,那一大家族却因为自家人争权而飞快的败落,退出了历史舞台,这件事里面难道就没有任何的内情和猫腻?
    飞鸟尽,良弓藏,这样的案例真实的历史上也比比皆是。
    说白了,崔书宁是对现在掌权的萧、余两家的人品极度不看好的。
    所以,说她是因为沈砚爱屋及乌也好,因为萧氏和余氏在别的事上的所作所为先入为主也罢,她对当年定北王沈裎通敌一事是持怀疑态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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