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明沈砚从将军府离开之后应该是没有直接回来。
“他不在也好。”崔航勉强定下心神,“之前是我叫了他回家里一趟,单独聊了聊。”
崔书宁这就立刻明白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沈砚那熊孩子会是个什么态度,而那种情况下崔航必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定是要恶语相向施压的,心里一阵不舒服,立刻就皱了眉头。
崔航此时的心态可比她崩溃的多,连着叹了两口气才勉强说道:“这里又没有人外人,就咱们叔侄俩,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有……那个小子能靠谱吗?他既然不是咱们崔家的人,那总该有个真实的身份和姓名吧?你若喜欢……我也不是要做你的主,实在是终身大事,你不挑家世这没什么,他人品如何?是何底细,这些总要弄清楚的,你可不能一时冲动……”
他说着,就喋喋不休的唠叨起来。
从昨天沈砚在接风宴上作妖开始,崔书宁就知道他不会安分了,所以他会当面和崔航摊牌,她反而一点也不意外。
臭小子,还学会了先发制人了哈!
但她跟崔航也说不清楚她和沈砚之间的事,总不能直接告诉崔航是她赶沈砚不走吧?崔航要是倚老卖老的出面,只会自取其辱,闹得大家脸上都没光。
所以,这事她终究只能捂起来,算在她和沈砚两人之间去单独处理,就继续忽悠崔航:“这事情其实是我自己还没想好,而且一开始也没想着闹回家里去。三叔,这事儿您别管了,我和……他会自己处理的。”
崔航实在是觉得沈砚不是个善茬,他都三番两次登堂入室的去崔家威胁他了。
可是想想当年四老爷死的轰轰烈烈,他都当面承认是他干的你却找不到他丝毫的证据,也拿不住任何的把柄……
崔航也是心有余悸,并不敢揭短太过。
斟酌再三,他也不得不有所保留,隐晦的提点崔书宁:“你得多留几个心眼儿,凡事拿捏好分寸。”
崔书宁模棱两可的点头答应了,这才得以顺利把崔航送走。
这回自己亲自去大门口送的,回来的路上桑珠还在揣测:“奴婢瞧着三老爷这趟过来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小公子回将军府的时候八成是说了什么重话吓着他了吧?”
她也没想别的,就事关一个家族女子声誉的事就足够震慑住崔航了。
崔书宁:呵呵!
“你太含蓄了,直接说崔航被他威胁恐吓了得了。”
桑珠:……
这是什么世道,简直本末倒置,不知所谓,小公子虽然脾气差了点儿,平时看着好歹中规中矩,回京的路上一副害怕被遗弃的可怜样,这倒好,刚回京城怎么突然大变身,疯逼尖锐的跟个鬼见愁似的。
目光不经意的瞥见崔书宁一直抱在怀里的那个包袱,就好心提议:“这些是给小公子的?要不要奴婢给送去栖迟轩?”
沈砚这两天连续作妖,也是怕崔书宁和他碰面了要上火。
崔书宁哪敢把这包东西假手于人,连连拒绝:“不……不用,就……先放着吧。”
桑珠也没多想,此事遂就作罢。
崔书宁再回到后院饭菜早就凉了,只能叫厨房重新热了再拿回来吃。
她也有点奇怪沈砚从将军府离开却没直接回家是去哪儿了,叫桑珠盯着门房那边,结果一直等到初更了人都没回来,偏他那趟出门还没带欧阳简,一入夜崔书宁多少是有点担心的。
她练完功,先洗了个澡又重新穿好衣服就拎着那个包袱去了栖迟轩守株待兔。
沈砚是过了二更才回的,听门房值夜的小厮说桑珠之前在门房等了他许久,就直接去了栖锦轩。
当时桑珠已经被崔书宁打发回房睡了,他推门进去,发现屋里亮着灯却没人,屏风上挂着换下来的衣物,浴桶也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崔书宁若是出门,门房不可能不知道。
这畅园虽然地方不小,但是这大晚上的沈砚只要略微思索就猜到她的去处了,重新替她关好房门回自己院里。
院子里整个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光亮。
他开门进屋,就听见黑暗中平缓有节奏的呼吸声。
无奈的掏出火折子走到桌旁去点灯,趴在桌上正睡得酣畅的崔书宁被这光亮一晃,骤然坐直了身子。
她刚睡着了,脑子不太清醒,坐在那里表情看着有点呆呆愣愣的。
沈砚本来也没想这么着她,但见她傻坐在那又反应迟钝,立刻起了歹心,眸子一转,想到做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凑过去往她唇上亲了一口。
他面孔往眼前无限放大的瞬间,崔书宁登时回神,怒火中烧一巴掌就呼过去。
沈砚也知道这女人的思路向来清奇,指望她惊慌失措或是不知所措,想都别想。
所以偷香得逞,他立时脑袋往旁边一偏,把脸贴靠在她一侧的颈边躲过一劫。
崔书宁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反而形成个角度误差,乍一看去像是她搂着他脑袋将他按到怀里抱住了一样。
沈砚的脸,贴在她颈边,肌肤滑腻的触感蹭在一起,崔书宁这才猝不及防的脑袋短路了一下。
她僵在那里不动,沈砚这才声音闷在她颈边忍不住发笑:“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里等我,你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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