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崔书宁如果只是为着见敬武长公主一面,打个招呼就散的话,其实她出门走的早,完全可以一天一个来回赶回去的。
不过显然她没这么赶时间。
上午过来的时候敬武长公主正在佛堂礼佛,她便没有打扰,等到中午才和对方见的面。
敬武长公主看见她来,倒也没太吃惊,只是自嘲了一句:“以往还总觉得你聪明,都这般光景了,你还过来看我作甚?”
崔书宁也没与她装傻,直言道:“我在外走动的日子久了,已经安分不下来了,在京城住不了几天。你我怎么也算是故交一场,既然回来了,就过来看你一眼,毕竟下回再想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敬武长公主有自己的打算,又显然这番打算下来,将来得到的结果可能不会太好。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也就不会把自己的事对崔书宁透露分毫。
觉得她不该来,也是怕将来一旦自己这边东窗事发会连累到她,但再转念一想
崔书宁常年不在京城,而且她也怎么都算忠良之后了,只要不掺合进来,萧翊应该也不会没事找事儿的连坐到她身上,这才安心了些。
崔书宁陪她一起用了午膳,又闲聊了一些,但全程只聊的这一年多的阅历和见闻,很本分的话题没往敏感处领。
午饭后敬武长公主小睡之后继续回了佛堂礼佛,崔书宁这一觉睡得时间有点长,一觉睡醒都已经是日落西山。
她爬起来,更衣洗漱。
桑珠今天话格外少,可能是来了皇陵这个特殊的地方,又显得更加谨慎小心了些,全程静默的微垂着眼眸做事,仿佛有意回避,也不怎么去看崔书宁的表情。
“长公主殿下这会儿应该还在佛堂没出来,主子您是现在去找她还是等晚饭后再去她房间说话?”崔书宁这趟过来也不全是为了叙旧,自然还有别的打算。
崔书宁把衣物整理妥当了,却是表情淡淡一副十分随意的模样:“自然是佛堂了,晚上去她屋里还有贴身的大宫女在,要支开就实在是显得刻意了,佛堂安静,更方便些。”
至于佛祖的眼皮子底下论阴谋什么的……
崔书宁没这方面的忌讳。
她收拾妥当就找去了佛堂。
那佛堂里平时都是长公主一个人呆在里面的,她心情不好,不想让人烦她,两个大宫女都是守在门外听差遣的。
崔书宁特意去佛堂找她,以她的思维不难猜出对方是刻意的,便放了人进来。
崔书宁和她在里面呆了半个时辰左右,还是到她平时该用晚膳的时间了两人就一起出来。
白天的时候赵雪明应该是有什么事忙去了,不在山上,这会儿已经回来了。他对这个和沈砚关系非同一般的崔书宁很防备,就特意来了敬武长公主这一起用晚膳。
敬武长公主并不亲近他,但他执意留在这个地方陪她,怎么也都算情深意重了,所以一般的事情上也都懒得与他计较,也默许了他的出现,三个人一桌吃的饭。
崔书宁和敬武长公主之间对脾气,向来不会冷场,不过如今长公主她心境不同了,也不太愿意多说话,所有的话题都是点到为止。
最后崔书宁离开前道谢:“我在这山上也不太住得惯,明天就回去了,殿下可还需要什么东西,我可以叫人采买了给您送过来。”
敬武长公主却是没跟她客气:“有什么好料子多给本宫找几匹,最近内官采买的都不太好,我穿着不舒服。”
崔书宁应了她的要求,又和赵雪明见礼之后便离开了。
赵雪明和敬武长公主虽然不同屋,但是住的同一个院子,他们给崔书宁安排的客房在前面隔了一个小花园的院子里的一间偏殿。
地方很大,只是这荒郊野岭的,皇陵又不是什么人气鼎盛的好地方,布置的比较仓促简陋,但好在是在崔书宁的接受范围之内。
她走之后,赵雪明盯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多看了好几眼。
他这个人出身高贵,自幼养成的教养又极好,敬武长公主也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她就是念及故交过来看看我,你盯着人家看什么?”
赵雪明于是飞快的掩藏了情绪,聊做不经意的微笑了下:“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她那个弟弟不是一向与她形影不离,关系亲密的很吗?这次怎么没一起跟着来?”
同样的问题敬武长公主当然也和崔书宁聊过,闻言也没多想:“说是前几天淋雨感染了风寒,在家养病。”
她转身回了屋子。
唐菀贴身服侍她,临走前也忍不住盯着赵雪明偷看了好几眼,目露挣扎。
却因为赵雪明也正盯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大门口,目光却是明明灭灭的变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沈砚病了吗?怎么那么巧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病了?崔书宁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这边崔书宁带着桑珠回了住处,之前她有跟下面的奴仆打过招呼说晚上睡前要泡澡,长公主带来的侍从办事都很靠谱,算着时间这会儿刚好把水给她送过来。
桑珠给了打赏又道了谢,把人送出去,回来就见崔书宁已经宽了外衫,正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和和一个指头粗细大小,通体碧绿通透,给雕成竹节形状的精致物件面色凝重的拿在手里打量。
桑珠猜她是事情办成了,却禁不住紧张心跳的厉害,检查好门窗走过去:“这就是长公主的亲笔信函和她的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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