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脚疼踉跄起身扑过去,双手死死握住沈砚持剑那只手的手腕:“别伤人!”
沈砚想到她连着数日对他都是不管不问,再次搭理他居然只是为了这两个外人出头?
他一瞬间就更受刺激,手上还在继续施力想拿剑去戳人。
崔书宁一开始只是心慌,但自己双手全力都几乎掰不动他将要杀人的欲望时……
她惊慌之余就又彻底恼了。
而沈砚,他现在发怒想杀人确实有赌气的成分在里头,事实上却并不大。
用崔书宁的术语吐槽他就是个典型的双标狂,之前他几次三番拿长公主去威胁赵雪明的时候也明知道是用卑鄙手段在欺负人,但是他做可以,现在赵雪明居然趁着崔书宁落单的时候想动她?
这个人,在他的概念和标准里,就必须去死!
他本来就在气头上,崔书宁还胳膊肘向外拐,他这情绪就直接从震怒升级为盛怒了,当真跟崔书宁较劲上了……
她越是不让他杀,他就越要杀!
崔书宁拽他手腕已经拽得双臂打颤,当她发现这熊孩子全程视线就冰冷的定格在长公二人身上却都没和她对视之后也才后知后觉
他是真的想杀人,而并不就只是做做样子给她看的。
眼看她手下力道已经制不住他了,崔书宁也终于失控到恼羞成怒。
“沈砚!”她怒喝一声,“我叫你住手!”
言罢,埋头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欧阳简:……
这女人,好歹也是大庭广众还当着外人的面,真是没下限了!
实在没眼看,只能事不关己的抬头看天。
沈砚其实知道崔书宁骨子里也有种无赖属性的,但他以前和她接触时却也完全没见她这样的。
被她一口咬住,他吃痛之余也愣了下,终于恼怒的骤然转头看向她。
崔书宁咬他倒是没太狠,隔着衣物应该也不至于见血,他吃痛是有点儿的,却不至于影响到他什么,但是转头对上她气恼的视线那一瞬间,他却终是没抗住,手下专注挥剑的力道一缓。
力道缓了却还没完全放弃,崔书宁瞅准时机,趁势手指摸过去改成双手攥住他握剑的拳头,咬牙一根一根去掰他的手指:“松……手!你给我……松开!”
沈砚这力气是大到了叫她前所未见,她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憋着大气不敢喘在和他硬掰。
沈砚侧目盯着她憋得通红的脸颊片刻,终是放弃,顺水推舟的任她从他手中把那长剑抢了去。
对面的敬武长公主也是等到此时,才终于如释重负,由衷的松了口气。
崔书宁这里她左脚的脚踝扭伤了,站着只能单脚着力,方才扑过来攥着沈砚手腕与他较劲,说是较劲也多少手上有个落点能顺便借点力。
现在他手被她掰开,她刚从他身上一剥离,顿时就是身形一个虚晃。
沈砚眼疾手快的横臂一挡。
崔书宁也不傻,她都要摔了自然需要找支撑,本能的双手立刻缠住他那条胳膊死死的抱住。
沈砚本来还不太爽心情,蓦然就跟着照进几丝阳光。
但他本该继续去扶她的,这时候却矜持拿乔起来,负手而立,稳稳地只无所谓站着,动也不动。
崔书宁抱着他手臂靠在他身侧,但是这个小鸟依人的角色完全不适合她,等她重新站稳了之后就立刻松开了。
沈砚刚刚舒展了些许的眉头又隐约一皱,这时候因为唐菀那一声喊而被引来的禁军护卫和宫人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在御街两头出现。
沈砚使了个眼色,欧阳简等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兵刃,又精准走位,站在洒了血迹的地方暂时把痕迹掩盖了。
“刺客……有刺客……”一队禁军护卫剑拔弩张的冲过来,将在场的众人团团围住。
在众人看清楚崔书清的现状之前,沈砚已经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往身上一围,裹了个严实,然后也完全没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就将她打横一抱,绕开长公主夫妻两人径自进那院子里去了,一面冷冷的撂下话来:“咱们一码归一码,长公主殿下,您这位驸马做的事您答应会给我一个交代的,那我就等着。”
冲过来的那一队禁军一看在场的当事人居然是敬武长公主,也全都懵了。
但是驸马手掌似乎有伤,染了一手的血迹,又一脸惨白的倒在地上,明显这里方才发生了打斗,他们一时也不敢贸然收兵,就举着兵器裹足不前:“见过长公主殿下。方才听见有人呼喊,似是……有事发生?不知殿下和驸马……可曾有恙?需不需要卑职等人……”
长公主的反应也相当迅速。
她面不改色,暗中递了眼色给唐菀,示意唐菀过来帮她一起把赵雪明扶起来,一边从容与对方说道:“你们来的正好,替本宫把驸马扶回去吧。”
赵雪明对沈砚很是忌惮,自然不放心将她留下,立刻握住她的手腕,隐晦的摇头。
长公主不动声色的拉开他的手,继续聊做不经意的解释给刚跑过来的这些人听:“本宫这里发生了一点误会,方才和崔三娘秉烛夜谈,这是在夜里又是在她闺房,不方便叫驸马在场就叫他等在院子里。结果崔家的小公子刚好赶上山来,瞧见夜深人静驸马在他长姐院中徘徊……起了点误会冲突。崔家三娘是本宫故交,这点小事就无须计较了。你们先送驸马回去,本宫进去看看他们姐弟,此处毕竟是本宫的东道主,我去跟他们解释两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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