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句有异性没人性的话吧,长公主那里姑且不算,单就是沈砚
她也无论如何不能看着他硬往南墙上撞的。
倒也不是怕他出事势必连累到自己,就单纯是一股执念得保他。
原著里他是怎样的人设,崔书宁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从她第一次见他,并且决定把他带回去好好养大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一本书里只有名字没有血肉的纸片人了。
不管眼前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个虚妄的幻影,对她崔书宁而言……
沈砚就是她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
不能看着他受委屈,不能叫他被人欺负,更不能允许他轻易成了成全别人圆满故事的垫脚石。
即使她没有撼动皇权的能力,说保下他这样的话显得太可笑……
可是既然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导致立场没的选了,那就哪怕是螳臂当车也好,总归也得竭尽所能的在这条路上跟他一起走下去。
至于生死
沈砚可能尚且不能理解她之前所谓的“怕死”二字的含义,她其实上辈子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一回生两回熟,倒也不觉得这件事本身有什么可怕的,只是心态还算乐观,既然有了在这个世界再重活一次的机会,她也就想珍惜眼前所有的一切,想着好好的再活一次罢了。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这件事发生时终将错失并且成为遗憾的那些美好。
而她和沈砚一路走来,整整四年的陪伴,相处到现在,这会儿大概若是缺了一个沈砚,真的会成为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她不知道别人概念里的爱情都是什么样子的,她甚至也不太确定她现在对沈砚的究竟能不能算是纯粹的爱情,但那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心里无比笃定的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沈砚对她很重要,重要到绝对无法割舍的哪一种,因为甚至都不忍心去想若是有一天他突然不在了之后的心情。
曾经的她有多理智,现在的她就有多想依从自己的本心去追随他。
只是
终究她力量有限,能力也有限,少不得也要为了身边的人而患得患失。
有关沈砚的事,除了她和沈砚对质时候叫桑珠听到的,崔书宁就没有再对桑珠细说了,不是不够信任,而是这些事知道的多了对她反而跟更没有好处。
桑珠却很是通情达理的,见她面色歉然,就也尽量微笑宽慰:“奴婢不怕。这些年跟着姑娘,您可从来没叫我受过什么委屈,奴婢一直过得很好,就也希望您也能过得好,希望您所有的一切都能得逞所愿。何况小公子跟着咱们这许久,也早就是一家人了,姑娘您既决定了,那奴婢跟着您就是。”
这世上有许多人永远都贪心不足,也有许多人很容易知足。
崔书宁也知道她既然都做了决定了,那么对桑珠就是再多歉疚的话也是多说无益,她便也没再矫情。
至于崔家那里,因为她跟沈砚的事,多多少少是难免要遭人议论指点的,但沈砚和与他相关那么多人的性命,这些和崔家人的名声相比,崔书宁也只能权衡利害了。
反正最后在外人看来,自从这件事爆发之后就唯有她和沈砚这两个当事人心态最平稳,最无所谓了。
沈砚是真的无所谓,他甚至巴不得崔书宁被这事儿逼得跟他妥协,直接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偏偏崔书宁不肯,她在忙着整理行李好跑路。
想想,还真不像是她一贯的作风。
不过沈砚也没管她,他就仍是赖在畅园,崔书宁现在不耐烦见他,他也很克制,尽量少主动往她跟前去凑,正好挤出时间多去做做自己的事。
这样也就直接导致畅园外院的下人也越发确定
家里的主子和小公子确实闹掰了,疑似真的是因为血脉问题,小公子要被扫地出门了。
沈砚这个人平时对他们不热络,但也绝对从来没有主动刁难过,又因为他长得好看,府里的下人倒和外面单纯看笑话的人心态不同,多少是对这个可怜虫一样的少年抱有几分同情。
只是崔书宁在这个家里有绝对的权威,从头到尾也没人敢到她跟前去多嘴求情的。
崔舰的冥诞是在二月二十六,崔家的祖籍和祖坟都在三阳县,倒是不远,梁景就是约了崔书宁一道回去祭扫的。
崔书宁那脚伤养到这会儿正好也利索了,就是额头上淤血的大包虽然消了肿,但是外层后来结了痂还没脱落,那一小片颜色还很突兀。
二十五那天,沈砚外出回来正遇见出门采买香烛的桑珠在门口卸车,停下来看了会儿,问她:“她明天要回三阳县祭祖?”
“嗯。”崔书宁演技好,无论心里怎么想的当着沈砚的面还是神态收放自如,想要个什么效果就能演个什么效果,但是桑珠不行,为了防露馅,她就本分的垂下眼眸回避和沈砚眼神接触,话倒是如实回了:“之前就和梁将军约好了。”
沈砚也不为难她,甚至听到崔书宁将要和梁景同行的消息,都没有像往常一样摆脸色,直接抬脚就走。
桑珠很是诧异,不由抬头视线追着他的背影看。
结果沈砚好像是有所感应,走了两步,突然又临时转身折了回来。
桑珠立刻紧张起来,调整好心态严阵以待,却不想沈砚却只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崔书宁手上……最近缺银子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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