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书宁心神一凛。
她最近只被和沈砚之间的私事就折腾的焦头烂额,精力不够使,马车的事确实没太放在心上,压根就忘了那两个人去试车之后还没回来复命。
虽说是两个男人,可是毫无缘由的彻夜未归也不对劲。
崔书宁赶紧从水里爬出来,匆忙擦了下身子,又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上,一边吩咐桑珠:“他们白天是从哪个城门走的?先叫人去城门问一下,看守城士兵有没有和他们相关的印象,再叫个有经验的,去衙门也走一趟,问问有没有相关消息……不过按理来说,如果是他们牵扯到什么事情里被官府或者军方扣留的话,是该第一时间就有人来寻我说话的,不该这么悄无声息才对。”
桑珠应诺先去安排人手打听消息,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来:“所以姑娘您还是觉得他们是出城之后遇到什么事就被阻挡困在城外了吗?”
崔书宁确实是这么想的。
虽然说是京城天子脚下,就算城郊也不该有什么危险的才对。
崔书宁左思右想,这才终于头一次有了捉襟见肘之感……
在这个以男子为尊的封建朝代里,她身为一介女子又要受名声束缚,没有结交官场人脉的渠道,需要打听消息的实事就很不方便了。
崔书宁略斟酌了下,还是拿了披风出门:“备车,我要回将军府一趟。”
这时候唯一能帮她打探消息的就是崔航了。
虽然时辰已经有些晚了,但是人命关天的事,她也确实等不到天亮,赶着去将军府敲了崔家的门。
沈砚那边正在自己房里吃完饭,小元打听到第一手消息就立刻过来报给他:“三姑娘已经连夜回娘家找崔三老爷帮忙打听消息了,不过料想那两人该是被什么事绊住,直接困在城外了,崔三老爷在城里打听也未必能出结果。”
沈砚想也没想道:“让欧阳传信给咱们在城外的人手先帮忙打听着,有消息就立刻前来报我。”
小元见他还慢条斯理的坐着吃饭,就又忍不住提醒:“三姑娘一个人回崔家去了,这大晚上的……您不跟过去看看?”
沈砚依旧是头也没抬,语气随意:“若是要我帮忙,她自会主动来寻我的。”
小元:……
您这就活该那三姑娘不待见您啊!这多好的机会送温暖献殷勤啊,您还等着她走投无路来求您?到时候就算帮忙了那也变味儿了好么!
恨铁不成钢,但他自己也确实没有欧阳简头铁,有些话直接就憋在心里不敢吭声了。
这边崔书宁回了将军府,虽然把崔航半夜从被窝里翻出来了,崔航听说她家里丢了人,当即也不含糊,赶紧张罗着带她去京兆府衙门打听消息。
崔书宁和崔家这边的关系一直都不亲热,虽然她拿钱帮着崔航给族里办学堂了,但毕竟也不是崔航逼她的,现在求到崔航门上,她也不会那么心安理得,两人坐马车往京兆府衙去的路上她诚恳的与崔航道歉:“本来不该这么晚来打扰三叔的,但是我一介女流,确实找不到别的门路了,只能过来劳烦您。”
崔航摆摆手:“自家叔侄,说这些作甚。先别急,我在官场混了这些年,哪个衙门也能找到一两张熟面孔的,打听个消息而已,不费什么事。不过诚如你方才所言,若人真是牵扯到什么事被暂扣衙门了,你那园子的所有奴仆签的都是死契,他们是会第一时间就派人告知于你的,既然没人找你去说话,那么能在衙门找到人的可能性不大。”
顿了一下,又再斟酌:“军方的衙门办事向来粗野,又有几个衙门与兵部不合,不服管束,若是犯到哪个军府衙门手里,他们的传统很多都是动私刑的,未必会第一时间上报消息……这最好是要找个和军方熟络的人帮忙从他们的渠道打听一二。”
崔航手上的人脉还有没有结交到军方或者兵部的,崔书宁不清楚,但要说到能从军方帮忙打听消息的人选……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梁景。
略斟酌了下,她才面有难色的再次拜托崔航:“梁师兄那里这大晚上的我也不方便单独找他说话,还是三叔以您的名义派个人去,请他帮忙问一问吧,他虽然也才回京不久,但是最近一直和兵部户部走动交涉,兵部应该会有熟人。”
她和梁景之间,确实也不合适私下往来,崔航没有多想,就直接叫了跟出来的自己的心腹小厮去了。
他带着崔书宁则是去寻了在京兆府的府丞,是崔航同科的进士,如今在京兆府衙门的官位仅次于府尹。因为两人是故交,多年来一直保持着来往,对方也很爽快,当即领着崔航叔侄俩去衙门问了当天经手的所有案子和涉事人,结果不出所料,并没有扣留崔书宁府里的两个人。
这时候崔书宁自己那边去城门打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那边也没什么印象,毕竟每天进出城门的人那么多,如果不是在城门那里闹事的,谁会记得哪个是哪个。
这两边的结果都在崔书宁的意料之内。
崔航那里也是道谢之后又和那位府丞告辞,转身回来正想宽慰两句一筹莫展的崔书宁,就见迎面的街上有几个人策马而来。
夜里看不了多远,崔书宁原以为是一队人马,后来等他们走近才发现居然是梁景和沈砚各自带着贴身护卫,两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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