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航暗暗咬紧牙关,强撑着最大的骨气也仅是不言语罢了。
萧翊于是明白
这俩人居然也没达成和解。
他这才重又开口:“他俩的事朕方才已经了解了个大概,李卿酒后乱性,肆意拉扯良家女子着实可恶,好在……崔氏刚烈,叫李卿吃吃亏以后也好长长记性。但他们彼此双方却都不依不饶,这事儿……”
李博年就算调戏崔书宁并且意图不轨了,但毕竟没真的成事,反而崔书宁把他打的一身伤,去了半条命,现在这件事确实好像也不太好确定追究谁才合适。
李博年梗着脖子还是一脸横。
宁远伯是个识时务的,立刻再次磕头请罪:“无论起因为何,女子名节何其珍贵,犬子吃些皮肉之苦,实属罪有应得,微臣父子不敢抱怨。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臣也不敢纵容犬子,推卸责任,为了保全崔家姑娘的名声,老臣愿意替犬子向崔家提亲,我们两家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李博年对崔书宁就是见色起意,一时的兴趣,挨了一顿打之后就几乎只想杀人泄愤了,现在他爹一提,他才登时眼睛一亮……
咦原来事情还能这么办?!
正在想入非非把崔书宁弄回去怎么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旁边崔书宁却先说了话:“我敢嫁,你敢娶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250章 姿色值钱
帝王面前,哪怕再有理,就是几个脾气最硬的言官也不太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的。
崔书宁此言一出,崔航心里就猛地一个哆嗦。
李家父子和萧翊都齐刷刷侧目朝她看过来。
崔书宁就算是个穿越的,也知道这个时代君权至上的游戏规则,所以就算萧翊的态度也是叫她恼火,她也牢牢地守住底线,绝对不去和萧翊直接交锋。
她也转头对上宁远伯的视线,掷地有声的问:“就伯爷方才所言,您也承认今日之事是你家公子的过错是也不是?”
宁远伯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性。
而且他当着萧翊的面,除了认错尽快的将此事息事宁人,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萧翊是个皇帝,崔书宁没轻没为了这种私事闹到宫里来,那是这女人没分寸,萧翊此时指不定心里怎么恼怒呢,他家儿子惹的祸,必须赶紧承担下来把事情给平了要说心里,他也是看不上已经算是家道中落的崔家和崔书宁这个离经叛道的女人的。
但他前面对着萧翊已经把姿态放低,话也说透了,崔书宁抓住他的话茬发难,他也不能当着萧翊的面立刻反口。
所以,即便已经意识到这女人怕是来者不善,也只能咬牙硬撑:“是犬子无状,对你多有冒犯。”
“伯爷肯承认就好说了。”崔书宁颔首,紧跟着话锋一转,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所以现在我是受害者,伯爷要遮你家的丑,便想要我屈就,与你李家结个亲,握手言和是吗?”
宁远伯觉得她这在偷换概念,眉头不由的皱起:“此事既已发生,于你的名声也是大大的不利……”
崔书宁道:“做错事的是令郎,我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不觉得有任何见不得人需要遮掩的。现在只是你家想要遮掩,才想叫我配合你们,难道不是吗?”
男女之间闹出了事,怎么都是对女人名声的损耗更严重些,千百年来,这就是世所共认的规则,一旦出了事,不管是女方主动出轨,还是被动被侵犯,总归世人指指点点所诟病的永远都是女人。
这构不成道理,因为它本身就很荒谬,但又偏偏,它就是事实。
现在崔书宁说的话,却字字句句都在道理上,却又是一个和事实发展相悖的道理。
宁远伯心里不服,嘴上却无法反驳她,憋的脸都微微有些涨红:“老夫一开始就说了,此事是犬子无状,唐突了你。但是事情不该发生也发生了,我李家又不是不肯承担责任的。老夫愿意替犬子做主,与你结亲,你若不愿……”
“我没说我不愿意啊。”崔书宁也不给他面子,她也看出来了,这位老父亲出面根本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纯粹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儿子。既然对方为老不尊,她就直接打断他,“只是此事上头,我与令郎已经成仇,你家要息事宁人遮掩丑事,我能理解,如果条件谈拢了,我也可以配合。可是伯爷,小女子我娘家不够强势,压根压不住你们伯府的家世,你儿子硬要把我娶回去,所谓出嫁从夫,以后关起门来他要伤了我或是害了我……我找谁说理去?”
说什么女人吃了亏,为了不受人指点就要忍气吞声嫁给欺辱她的凶徒?这种论调纯属扯淡。
崔书宁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反而谁要捅她刀子她就得加倍捅回去的。
“你一派胡言。”宁远伯见她说话如此直白不留情面,已经是勃然大怒,“我们李家是官户,勋爵人家,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土匪窝吗?”
崔书宁没言语,就眼神鄙夷的扫了跪在旁边的李博年一眼。
这位李参将的所作所为,还当真是也不比土匪更体面几分。
李博年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崔书宁不仅让他吃了暗亏,还在御前当众挤兑羞辱他的父亲……
他忍无可忍,如今就一个念头,便是一定要将这女人弄回去好生磋磨一番,报了这个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