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摊子又大,每年总有几个地方要遇上荒年亏损的,这么算下来,她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是瞎忙活的。
一个女人,不着急嫁人生子的安定下来,却自己成天随心所欲的天南海北的走,没见她结交什么有用的人脉,就跟那些田地较上劲了。
不过反正她也不惹事,就成天围着那些田地瞎折腾,到处乱晃,也没人管他。
京城方面倒是有个人很是注意了她一阵子,那便是梁景。
自从那次崔书宁不留情面的和他断绝了来往之后,他着实很受打击,关起门来反省了几天……
惹恼了崔书宁的那个“点”,他一直似能理解又不能理解,想不通的他就直接不去想了,但是经过那次的事他却更是发现了崔书宁与众不同的可贵之处……
崔书宁真的很好,她落落大方不做作,有一说一的坦荡个性实在难得,而且又心宽大度,恩怨分明,即便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一件事,她也依旧是理智对待,一板一眼的纠正他,而不是像一般女子那样胡搅满朝,闹到天翻地覆的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她理智又聪慧,明理而大度,胜在格局和眼界。
这在梁景看来是任何其他女人都比不了的。
他原是想等熬过几日,崔书宁消了气再登门继续解释赔罪的,却不想她真的说到做到,隔天拿了宁远伯府赔偿给她的银子就毫不留恋的果断离京了。
一开始他以为她走那么急,或者终究是舍不得沈砚,急着去找他了,结果却发现并没有。
她一路南下,巡视已有的庄园,并且重新采买置办田地,仿佛是和他还有沈砚这些人全部都一概划清界线,自过她自己的日子去了。
宫里萧翊那边多少也打听了一下崔书宁离京之后的动态,发现她并无异常,就是到处游山玩水顺带着买地种地去了,就没再关注。
说到底,他就是从来没把崔书宁这么个女人看在眼里而已。
崔书宁所做的掩饰很成功,甚至于连她身边的桑珠都一度被骗,因为那天沈砚的不告而别实在是蹊跷,明明吃中午饭的时候俩人还腻腻歪歪的叫人没眼看,结果沈砚在她房里呆了一下午再出来,就掀桌子走人了。
这显然就是和崔书宁吵架了。
而发生在那个节骨眼上
八成还是梁景进宫求赐婚那事儿给搞出来的。
事后崔书宁没提,她也不好意思问,并且沈砚走后那几天,崔书宁明显情绪不对,经常会走神,看着和前面几次两人闹别扭的情形都不同。
所以,崔书宁离京之后,桑珠也一度以为她会去寻一寻沈砚的。
再不济
也回三阳县的乡下看看,就算沈砚负气远走,行踪不定,常先生和小元却极有可能回那里他那个宅子去了。
结果,没有。
崔书宁就绝口不再提起沈砚这个人,连桑珠都觉得故地重游却少了曾经相伴而行的那个人的感觉有点怪怪的,就崔书宁没事人一样。
她一路上走走停停,该办的事一点没耽搁。
渐渐地,桑珠也习惯并且接受了她和沈砚彻底分开的事实。
直到三个月之后,某个夜里,崔书宁练完功回房洗澡准备睡觉了,她这边在厢房里也刚收拾躺下,却听见正屋那边开敲门开门的动静。
她还以为是崔书宁有什么需要,就赶紧披衣起来推门出去看。
乍一看,只见一道穿着一身黑衣披着黑色披风的高瘦人影闪身进了崔书宁屋里,又顺手合了房门。
说实话,第一眼她倒是觉得那人影有几分眼熟。但是三更半夜有人偷偷往家里女眷的屋子里钻……
一瞬间的惊惧情绪攀到顶峰,根本容不得多想。
“来……”桑珠惊慌失措的就想尖叫喊人,还没等喊出声来就被另一道从旁边窜出来的高大人影给捂了嘴。
借着月色定睛一看,却是欧阳简。
欧阳简咧咧嘴:“别嚷嚷,没事儿。”
沈砚都消失小三个月了,而且崔书宁还不消停,很多时候都是临时起意圈定的新的目的地,随心所欲的走,冷不防他这时候突然再出现,桑珠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甚至有点做梦一样不真实的感觉。
但眼前的人确实是欧阳简。
而且那人影闪进崔书宁房里有片刻工夫了,崔书宁既没动静也没嚷嚷。
欧阳简也觉得沈砚这么办事儿挺不地道的,但他一个跟班的,能说啥?只能自来熟的冲桑珠拼命示好:“嘿嘿,有吃的么?这两天赶路净啃干粮了,吃不饱。”
桑珠知道其实是崔书宁不想跟沈砚成亲,但如论如何崔书宁是女子,沈砚这么办事吃亏的还是崔书宁。
她心里不赞同,却又发发表不了意见,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把欧阳简让进自己那屋呆着,以免被旁人看见,这才去厨房给他热了一些饭菜端过来。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已经很南边了,地界还比较偏远。这里一片山坳包裹了挺大一片肥沃的田地,崔书宁新近在这置办了一个新的农庄。因为气候十分宜人,就打算多住几天,这地方并不好找。
桑珠心生疑惑,忍不住问他:“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阵子小公子去哪儿了?”
她甚至怀疑沈砚别不是这三个月一直尾随跟着他们的吧?
“嘿嘿。”欧阳简大口大口的吃饭,“我们去北边了,抽了几天空马不停蹄赶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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