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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书宁跟沈砚在一起了,一开始他俩只要一当她面亲热腻歪桑珠就脸红不适应,现在日子久了,倒也不再难为情,答应着笑道:“您之前不是说了叫奴婢慎重,奴婢记着这事儿呢,这不是还挑着人呢么。”
    她跟崔书宁的心态不同,虽然瞧着崔书宁和沈砚心心相印,相处起来腻歪的齁甜,但崔书宁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桑珠最清楚,尤其是这两年,因为沈砚身世的风波,她承担的那部分压力对一般人来说就等于是灭顶之灾了,她和沈砚之间的感情几乎也是拿命在换的……
    所以说,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轻易得来的好事儿?纵然有崔书宁和沈砚这样的正面榜样在前,桑珠的心态也一直很踏实,她还是保持着自己传统女性的思维,能找个顾家的可靠老实的人一起搭伙过日子就行,再多的就不随便奢求了。
    其实跟随崔书宁的那批侍卫里,这样的人就能挑出几个来,但桑珠也有顾虑
    崔书宁成天东奔西走的,手头上一堆事要忙活,她和沈砚感情那么好都还要把生儿育女的计划往后做,她这个贴身婢女要是抢着在这节骨眼上成亲生孩子,那不是添乱拖后腿吗?
    这话她当然不会跟崔书宁说,不过崔书宁却是懂的。
    她微微敛了笑容,又戳开那盒子闻了闻里面口脂的香气,斟酌道:“那就先缓缓吧,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回了京城再给你踏踏实实的办喜事会比较好。”
    十五一过,崔书宁就又忙碌起来。
    她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又陆续走完这一代还没来得及去考察的地界,又酌情弄了几片庄园出来,至于之前突发奇想想走私战马的事,由于京城里长公主事发被圈禁了,她不好再去联络赵雪明,这事就暂时搁置延后了。
    这年前年后算起来,西北这边她呆了差不多小十个月,待到四月初又重新启程离开了。
    在西北这大半年,气候又干,冬冷夏热的,确实折磨人不轻,事情忙完之后崔书宁就赶紧又南下去了,专循着气候风土人情都好的地方走,继续一边采买和打理农庄的事一边修身养性的游玩,日子依旧滋润自在。
    京城那边的情况她就只盯着长公主和自家人了,确保他们没什么闪失就行。
    而后来却偶然听说顾泽回京之后就没再回北境去,对外的说法是顾太夫人身体不好,他为了尽孝才不得不留在京城侍奉,但崔书宁却隐隐觉得应该还是他自身的问题拖累的,因为沈砚说过,他那次中的毒箭好像毒不太好解。
    但如果是连京城太医会诊都解不了的毒,那就必然十分难缠了,看来顾泽的情况是不容乐观了。
    崔书宁只是偶然听了这么一耳朵,顾泽毕竟已经是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人了,她管不上也不想管,直接就抛之脑后了。
    而转过年来,因为沈砚一直驻军在恒阳境内的山头上,他虽然不主动攻击朝廷方面,偶尔需要了还会帮忙抗击一下外敌,但是这么一支底细不明的武装力量压在边境要塞之地,总归就是横在萧翊心中的一根刺,他就是再想忽视,不予理会,它也终究还在那里,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宫里这日早朝之后,萧翊又叫了顾泽去御书房单独叙话。
    因为顾泽身体的原因,如今萧翊对他就更是礼遇了,没有外人,两人就坐着说话。
    顾泽看上去面色和神色倒是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异样来,就是那次受伤之后人明显是消瘦了一圈下来,精气神儿倒是不差的。
    萧翊坐在御案之后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安抚:“你的事不宜声张,外头的人一直在寻医问药帮忙打听,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再等等吧。”
    顾泽倒是神色坦然,微微颔首:“微臣无碍,劳陛下费心了,都挨到这会儿了,横竖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
    顿了一下,就直接转开话题:“陛下今日叫微臣过来应该还是为了北边的事吧?”
    萧翊眼底闪过一丝暗芒,随后苦笑:“当时你在北境都没能探查到他们更多的底细,后来再派去的人就更是没什么指望了,虽说他们现在按兵不动,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顾泽于是沉默。
    先帝做的事,早前萧翊也没跟他说的,毕竟是倒行逆施的缺德事,萧翊为了皇室的名声和脸面,有所隐瞒这他能理解,毕竟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会尽量瞒着的。
    但是裕太妃一事已经起了头,现在他和萧翊都怀疑北边那支突然冒出来的队伍是要借当年定北王的名头来对朝廷趁火打劫的。
    萧翊之所以一直不肯亲派使者专门过去接洽谈判……
    说白了还是怀着一定的逃避态度,不想开这个头罢了,因为一旦双方就此展开交涉,萧翊要么抵死不认先帝做的事,那便要将他们做乱军剿灭,要么就得代先帝承认当年的不义之举,但是当初那件事牵扯太大,死的并不是沈氏一门的人丁,追随沈裎的五百精锐全部被剿灭,之后恒阳城失守,军民死伤加起来有十万人之众,就算那支队伍揭竿而起只是为了跟朝廷要好处,可当年死难者的亲眷要怎么安抚?朝廷必将失去整个北境的民心。
    萧翊不是不敢面对自己父亲犯下的错,而是这个错误要承担下来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他根本就没有足够信心可以收拾的了残局。
    所以,其实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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