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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萧翊这里,他一开始不信沈砚手里能有多雄厚的财力养着两万人的编制跟他耗,所以耍了个心眼,想耗到他们粮草不济之时再行谈判,到时候对方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自然容易妥协听话,这样条件比较好谈成,结果眼见着一年半过去了,那边依旧物资粮草充盈,又因为是帮忙抗击外敌的忠义之师,他还不好下令使阴招不准粮商卖粮给人家……
    而崔书宁借着这中间的时间差也是马不停蹄的大肆搞事业,等萧翊终于按耐不住觉得不能继续再容边境那支队伍,想要采取措施时又赫然发现
    他要为当年旧事推背锅的出去,已经不能选崔舰了,因为崔书宁在外面折腾这几年下来,每逢灾年就接济救助佃农,遇到朝廷有需要收粮或者调粮计划了就积极响应,她看着就是个没大志气的地主婆到处瞎折腾,实际上却在民间积累了极佳的口碑,这要贸然把她推出去砍了……
    别的不说,就她名下靠她吃饭的那些农户怕是就不能依了,搞不好也要闹出乱子来的。
    至此,他终于意识到以前他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这个下堂妇,居然误打误撞的种地给种了个叫他忌惮的规模。
    任其继续发展,似乎已经不行了,这边他正后怕这女人别要生出什么不轨之心来,得想办法控制住了,结果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年下半年崔书宁居然回京了,并且放下话来,以后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274章 顺水推舟
    萧翊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到底还是蹲在一个轻视女人的盲区里,他前面刚隐隐意识到不能叫崔书宁继续胡搞下去了,崔书宁这一回京定居,他反而吃了一颗定心丸。
    倒也不是他就那么容易放心,而是多事之秋,他确实腾不出过多的精力去应付一个女人。
    北狄那边虽然因为内乱而暂时放缓了边境的战事,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他得随时盯着,以防那边朝中再有新的不利于周朝的指令下达,而顾泽中毒箭的事,他抽丝剥茧的追查之下又渐渐发现了南疆部落蠢蠢欲动,似乎也有不轨之途,并且很有可能早就和北狄勾结了,再就是最重要的一点
    北境蛰伏的那支队伍终于亮明了身份,声称是当年定北王沈裎的旧部死忠,他们隐藏力量蛰伏至今,一来是为了伺机夺回被北狄人抢占多年的恒阳城,以告慰亡者英灵,二来他们质疑当年先帝栽在沈裎头上的罪名,要求朝廷给个说法。
    沈砚那边给出的一套说辞挺损的:
    第一,他们确实在夺回恒阳城的战事上帮了大忙,这一点有目共睹,谁都否忍不了;第二,他那一方的说法也有理有据,当初沈裎和他麾下最精锐的五百轻骑兵被剿杀,朝廷给出的说法是他通敌一事败露,他得到消息想带着这部分心腹连夜投奔北狄人,朝廷派人追击将他们一律截杀的。当年朝廷颁布定罪诏书的时候已经死无对证,只甩出几封所谓的书信就定了。加上北狄人蠢蠢欲动,战况紧张,就没人顾得上细究此事背后是否还有隐情,再到后来恒阳城一战落败,死了近十万人,就没人顾得上去追究区区一个叛将的案子了。现在沈砚质疑那几封书信真伪,要求朝廷拿出来再重新鉴别笔迹,再有就是要说他父亲通敌叛国,那他通的是敌国哪一位,也叫出来当面对质。
    第三,他选了在北境休战之后才来向朝廷发难,追究旧仇私怨,这样就算他不明说,稍微有点眼光和脑子的人也都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先顾家国大义和百姓安危,后才计较自家私事的。
    道德制高点这个位置,占了绝对是大有裨益的!
    总之他就是利用之前萧翊投鼠忌器的逃避心态,这一番拖延的下来的时间之内悄无声息潜移默化的布好了局,一招发难,处处都在堵萧翊的嘴。
    他那边正面开腔和朝中展开对话之后,萧翊的所有心思就都用在应付他上了。
    现在外患暂时压制住了,朝廷倒是能派兵去打了,可是十多年前的那场旧事北境军民死伤无数,在幸存的军民当中都积累了太多的宿怨,沈砚挑了个头儿,整个军中就一片哗然,更别提还有边境数城的百姓了,一时之间边境民心不稳,军心不定,居然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之态,就好在是北狄朝中在内斗,顾不上向外扩张,否则的话这就是最好的可乘之机。
    也正是因为那是在边境的非常地带,所以即便暂时场面就只是僵持,沈砚却是彻底被捆绑脱不开身了,即便崔书宁回了京城,离着相对近了些,他也依然腾不出时间回京见她。
    宫里萧翊拿到亲使从边境带回来的沈砚的问罪信函,一向涵养很好的男人忍不住发了好大的脾气:“沈裎之子?当年他的妻小是余家派的自家亲信前去处理的,回来信誓旦旦于父皇面前禀报说后患已锄……”
    杀沈裎的事,虽然最后是先帝下的手,但归根结底还是余家出面挑唆撺掇的。
    结果倒好,先帝那边办的倒是干净,余家却给留下了漏网之鱼,以至于惹出这么大个乱子来。
    顾泽这时候还是冷静的:“事已至此,陛下动怒也于事无补,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那索性就顺应天意,谁的债就叫谁还去吧。”
    萧翊手里攥着那封信函,勉强压抑怒火,俊美的脸庞此时表情却狰狞的颇有几分扭曲和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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