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在这里遇到了与他理念相合之人,若是没有赵柯然的提议与诸多的完善, 他也无法如此神速的完成, 想来还得再拖上一年半载。而赵柯然若是无意与百姓如何生活,他更是会举步维艰。
这位少年县令, 不可估量,不可限量。
那老者闻言,愣是半天没回得上话来。
他反复的念叨着秦岭南的话,老有所养, 幼有所依。
最后竟鼻尖泛酸,因年老而浑浊的眼睛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赵大人是个好的。”老者抹着眼泪,叹息道:“咱们景阳因为赵大人来了,那变化可以说得上是翻天覆地。以往哪里敢想能吃一口南边的米?现在努力干活,想吃了一个月下来去能吃上一顿,也不心疼。”
老者拉着秦岭南,问道:“大人呐,我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他去前面打仗了,至今也没回来。他不识字,这几年也没个音讯。
我这老骨头本来靠着打更赚点钱,婆娘给人家洗衣服也能赚点,平日里温饱尚能解决。
可这年纪越来越大,路走不动,衣服也快洗不动了。
这居养院,我和婆娘不能动的时候,能不能进得?”
老者恳切的等待着秦岭南的回答,但是这事他不能做主。
按照规定,家中有子女的是不能进居养院。
只是按着老者所言,唯一的一子参了军。多年来没有音讯,生死不明,却也难断。
秦岭南与赵柯然对视,老者这番话倒是让他忘了这一茬。
他上前询问,“老翁,可有五十?”
“有。”老者点头回道。
“夫人呢?”
“她比我小一岁。”
“你说你儿子在青玉关当兵?”
“是啊。”老翁不知赵柯然为何这么问,面对官者此般盘问,老翁心中有些畏惧,他问道:“大人为何这般问?”
“老翁不要怕,你与夫人年岁符合入住居养院条件。告之于我你儿子的信息,待确定了身份后,你可与夫人直接搬入居养院。”
老者听了赵柯然的话后,松了口气。他听到确定了儿子身份就可以和婆娘去居养院生活,开心的不行。
他是真的怕不能动时无所依靠。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赵柯然轻声问道:“老翁儿子姓甚名谁?年岁几何?老翁家中又住何处?”
老者认真仔细的一一回了赵柯然问的,赵柯然让人记下,不要将信息写错漏了。
趁着老者念儿子信息的时候,秦岭南将赵柯然拉到了一边。
背对着老者,秦岭南小声问道:“赵大人,当初不是说避免有子女故意不赡养老者之嫌。凡有子女在的一概不收嘛?”
他悄悄看了一样老者,那老者正在认真的给记录信息的人员讲他家的地址。
秦岭南也于心不忍,但还是说道:“这老翁的儿子虽说当了兵,可现在还没确认生死。大人你不该直接应下…”
赵柯然微微笑道:“县丞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这位老翁不一样,先前也是我疏忽了,忘记加了一条关于居养院入住的条件。”
秦岭南问:“什么条件?”
“家中只有一子,但子从军,无论子是生是死。年岁符合都可入居养院安老。子若生,归来日可选择与子生活也可以继续留在居养院。”
秦岭南隐约知道赵柯然为什么加上这一条,却还是没忍住问了赵柯然一句,“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军人。”
赵柯然想到在青玉关因战争而受伤的将士,他们为了家国百姓,不顾生死,浴血奋战。
他想要尽自己所能,让他们在战场时,没有后顾之忧。
秦岭南怔怔的看向赵柯然,他自诩为国为民,却是不如眼前的少年。
“赵公不愧为天下读书人之向往。”
秦岭南以为,赵柯然如此心性品质,源于赵家家学家风。
赵柯然有些不明白,这秦岭南话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夸起原身的爷爷了。
但他还是谦虚一番,直说县丞大人过誉了。
要是直接应了,倒是颇有往自己脸上贴金之嫌。
老者登记好了信息,赵柯然便转身和老者说:“老翁,家中有子女本是不可入住居养院的。但因你家中只有一子,且还入了军营。
我们这居养院有一条,便是家中有且只有一子,从军者,无论生死,家中父母到了年龄都可入居养院。
你若是有认识的人与你情况相符,也可让他们来这做登记,衙门自会派人前去核实。”
老者喜道:“这位大人说的可当真?”
赵柯然头点到一半,秦岭南从后面冒了出来,调笑道:“堂堂的景阳县令大人,哪有欺人的道理?”
老者惊讶的看向赵柯然,他这才想起,他们景阳的县令是个好看的少年郎!
“哎哟,原来是县令大人!是老朽眼花老目了。”老者连要给赵柯然见礼。
因年老而不便,弯个腰都费力气。
赵柯然无奈的看了秦岭南一眼,随后用手轻抬老者的手臂,对老者说:“老翁,且不必多礼。”
老者走后,秦岭南继续负责宣传居养院。
赵柯然写了封公文让杜有为派人快马加鞭送去青玉关,交给许郡。
杜有为接了赵柯然递过来的信函,迅速的找人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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