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然拉过楚文珏,避开了人群,悄声的问道:“陛下,臣能否在这求个恩典?”
楚文珏低头看着赵柯然,打趣道:“赵大人,你这可真是有事叫陛下,没事楚兄长啊。”
“说吧,什么事情?”
赵柯然轻声咳了下给自己打气,大着胆子道:“这以后景安府各县有司衙门若是有个死刑犯什么的,或者义庄中无人认领的尸首能不能运到医学院来?”
楚文珏不解道:“此举为何?”
“为…为解剖。”赵柯然抿了抿唇,给楚文珏解释了解剖的重要性。
“解剖简单的讲意为将人体拆开看一看其中构造,人体结构精密复杂,常言道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了解了复杂精密的人体构造,在往后的行医问诊之中,不论是疡医还是疾医都大有益处。”
楚文珏虽不明白医学上的种种原理,可他明白,想要做好一件事情准备工作很重要的这个道理。
便给了赵柯然一个点头,算是答应了他这件事。
“不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便是死囚家中的人也不会同意死后被分尸解剖。”楚文珏想了想后继续说:“义庄无人认领的尸身倒是可以,但是也别给人拆的太碎。或许生前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死后却遭受此般酷刑,实在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于心不忍呐。”
赵柯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古人讲不要封建迷信,他只能认认真真的告诉楚文珏,“陛下,咱们最后会给人缝好的,心肝脾肺肾保准一个不落。我们最后还包入坟立碑,上书:为人类医学事业做出伟大贡献者之墓。您瞧着这怎么样?”
楚文珏沉吟道:“此法可行。”
赵柯然准备要走的时候,曹修齐喊住了他。
两人走到一边,曹修齐说:“赵大人,我想离开景阳几日,去一趟景安府。送去景安的信一直没有回,这几年来,姐姐也从来没有与曹家有过联系。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也无法再自欺欺人。我想去景安弄个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赵柯然虽很想答应曹修齐,可他看了一眼马车,随后只能摇了摇头,“现下怕是不行,曹大夫怕是要再等上一些时日。如今陛下亲临边关,景阳尚且如此严查,景安府那边怕是围的铁桶一般,不给出也不给进。”
曹修齐叹了口气,对着赵柯然施了一礼,叹道:“倒是我想岔了,多谢大人提醒。”
“无事,关心则乱。”赵柯然拍了拍曹修齐的肩膀,给了他句准话,“待怀西部通商队伍来了,一切事宜处理妥当,陛下就会离开边关。届时我第一时间给曹大夫你备好路引,再替你安排两匹快马,换着骑,不日便能抵达景安府。”
“修齐在此先谢过大人了。”
…
楚文珏终于吃上了他心心念念的烤肉,上好的五花肉薄片经过炭火这么一烤,油滋滋的。肉香和着炭味形成一种特殊的食物香气,争先恐后的朝着人的鼻子里钻,将人肚里的馋虫全都勾了上来。
“这生菜以往都不曾见过。”楚文珏手里拿着洗干净点生菜叶子左右打量,半晌又来了一句,“景阳真是处处有惊喜啊。”
“洪家村有个蔬菜种植基地,景阳如今有的所有蔬菜都是那里产出的。”赵柯然见肉熟了,便用公筷夹起,沾了些孜然和辣椒面,随后用生菜包住,递给了楚文珏。
楚文珏是个被伺候惯的主,顺其自然的接了过去,话都来不及回,迫不及待的将一整个囫囵个的就塞进了嘴里。
什么话都得等他吃完再说。
赵柯然甚至没来得及提醒一句小心烫口。
刚烤熟的肉片还有些烫,若不是生菜的凉意中和了一些,楚文珏的舌头非得被烫的不能再吃第二个。
楚文珏烫的来回动着舌头,赵柯然连忙给他倒了杯冷茶。
喝了茶后第一句话就是,“这真好吃,这调料叫孜然是嘛?调料想来是能放的久的,走的时候我得带些回去。”
赵柯然默默腹诽,得,你就寻着吃了。
楚文珏嫌弃赵柯然包的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起来,“这次怕是没时间去看一看那种植基地了。”
赵柯然顺嘴问了句,“陛…楚兄这是要走了?”
楚文珏又塞了一口肉,这次他学聪明了,但也没有分两口,或是等一等,而是塞进去后就给自己喂了口冷茶。
吃的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恩,明日启程。”
赵柯然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楚兄此次来景阳,又是所为何事?”
楚文珏吃肉的动作顿了顿,赵柯然数了一下,足足有三秒之久。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能让这位爷三秒不朝着嘴里塞肉?
楚文珏此番前来,其实是为了太子府放火一案。
根据暗卫的调查,当年那个出城的人很可能来了景阳。
杀了太子哥哥的凶手,于他而言,太过的诱惑。所以才不顾一切,称病也要来景阳走一遭。可到了这里之后,暗卫便再也没了消息。
没消息,要么死了,要么就是不便现身。
表面安逸甚至可以说是繁荣的景阳城,实则不然。
这里存在着,看不见的危险。
不管是那个暗卫是哪一种结果,都表明了,景阳有人在阻止他查太子府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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