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能知道爱丽丝当年执行了一条不知什么时候插入的命令,却无法知道药雾具体的成分是什么,只能通过推测分析,大致猜想到是一种令人短时间迷失心智的药,才会让林鹰在面临归零袭击时无法第一时间下令撤退。
“大人,”乔治推开落地窗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了一张请帖,“是主城的年会邀请贴。”
从他手上接过,林鹰随意的翻看两下,冷哼一声,将制作精美华丽的请帖啪的一声丢在桌上。
“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邀请我。”
第七城虽说是芭迪曼星的主城之一,但一是因为远离政治中心,二是林鹰刚上位不过十年,其他城主虽以城主礼仪相待,但在他们心中,却并没有真正将这个不论是品位还是品行都和他们格格不入的青年划进他们的圈子内。
就连第一主城,唐纳德那边,听说第七城易主,也只是派了一队护卫军过来权当监护,然后就再也没过问过了。
每年一次的主城年会,是星盗内上层阶级的一次大聚会,所有自诩高贵不凡的“帝国”贵族们最得意的事,莫过于能参与一次这样的年会,毕竟他们的最高统治者唐纳德也会出席。
今年第一次收到请帖,林鹰却没多少意外,倒不是他在别人心中的地位有了提升,不过是拜尔德或是唐纳德对他起疑,想查出他和黑鹭的关系。
和他这种没什么地位的城主不同,城内囊括有拉顿组织的拜尔德,算是唐纳德手下的心腹人物了,而兰斯和林泉之前在拉顿内部又是打砸又是抢人的,这么大动静不可能不会惊动唐纳德。
幸好林清之及时过来,和林泉同样的黑发黑眼倒是让他不用想借口解释庄园里奴隶的失踪之谜。
与此同时,在兰斯和林泉把拉顿大搅一通后,同样受累的还有身处拉顿内部,掌管安全保卫工作的莱斯利。
“啪!”
装饰富丽的房间内,响起清脆的巴掌声,莱斯利的脸被打向一边。
伸手打他的是一个衣着华美的妇人,虽然保养得当,但也能看出双鬓的风霜。
“母亲,”莱斯利低声说道。
“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妇人眉眼含怒,“你现在事做的越来越好了,让人都能闹到组织里面来了!”
“您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莱斯利皱眉,母亲刚回的拉顿,除非有人特意说了,断不会知道这件事,“塞缪尔说的?”
“你要称呼他为父亲!”
莱斯利冷哼,不屑地说,“他不是我的父亲,”
“莱斯利!”妇人拔高声音,“注意你的言辞!”
“母亲!您当真以为他爱您吗?”莱斯利伸手指着外面,痛心疾首,“他不过是在利用我们!”
“他如果真的爱您,就不会放任我们在外流浪这么多年,他如果真的爱您,就不会任由您为他守身到现在!”
妇人被他说的面上无光,恼怒道,“你不要忘了,没有他,你以为你能去学校读书?没有他,你以为你能平安长大?”
闻言,莱斯利像是被戳中痛脚,大吼道,“我宁可不要这份帮助!”
妇人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一瞬间噤若寒蝉,安静的房内似乎还回荡有他的吼声。
不过只短短几秒后,她也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胸腔剧烈起伏。
“你大了,自然有想法了,我一个女人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现在儿子翅膀硬了,不听我的了,还要我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妇人掩面哭泣,“反正我这人从里到外都脏透了,你父亲嫌弃我,就连你也嫌弃我,我不活了。”
说着像想起什么,妇人忽地起身拉开抽屉,哗啦一声,将里面的瓶瓶罐罐全部扫到地上,红红绿绿的药丸倒了一地。
“您!您这是干什么?!”莱斯利连忙拉住她。
“我干什么?我还吃什么药啊,死了干净,你也省心,反正你现在不需要我了,我还留在这烦你吗?”
妇人捂住嘴,发髻散乱,呜咽出声,泪流满面。
莱斯利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蹲下身,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妇人轻轻抱在怀里,“我的母亲,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别哭了,是我错了啊。”
莱斯利捡起地上还完整的药瓶塞进妇人手中。
“您以前说过,二十年没人要的日子我们俩相依为命都过来了,还怕什么呢?”
他抬起手轻轻擦拭妇人面上的泪水。
“你……你还记得呢?”妇人抽噎道。
莱斯利轻声说,“当然记得,那种苦日子谁会忘了呢。”
“您身体不好,不要想这么多,别忘记吃药,早点休息吧,好吗,”他替母亲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头发,柔声道,站起身欲离开。
妇人拿起手绢将眼角的泪擦干,挺直腰杆,一秒就恢复了之前雍容高雅的贵妇,仿佛刚刚那个发疯的婆子是错觉。
“只有你不违逆你父亲的话,我才能放心。”她淡淡地说。
“您安心吧。”
驻足说完,莱斯利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门外,是一直等候在外的副手。
“要人进去收拾一下,”他吩咐道。
“是,”副手恭敬随在他身后,“您要用餐吗?”
经他提醒莱斯利才反应过来下午开会到现在,自己竟然滴水未进,他揉了揉眉心,压下心里的疲倦,问,“拉里晚上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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